玉中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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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日，在京城十里开外的越家庄。

“快，快收起来！他们就要到了！”女人急促地指挥着自己丈夫将某些东西藏起来，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而且越发接近了。女人见男人笨拙，只好抢过他手里的玉佩，往床底的墙洞里塞去。

这时，床上的婴儿哇哇大哭起来，门口处传来一声粗鲁的吼叫，伴随着粗暴的敲门声，女人只好把婴儿抱起来，捂住他的嘴，和丈夫蜷缩在角落当中。

“给我砸开这道破门！”一声令下传来，两个壮汉一人一脚，门便倒下了。逆光的时候根本看不到那个人脸，但是夫妇俩已经知道来者何人。越家庄也就那么三十几号人，人与人之间几乎都是亲戚，偶尔几个是隔壁的张家庄嫁过来或者入赘来的。这两家虽说离京城也不算远，却属地势偏僻，去京城也要绕行山路两个多时辰，因此也大多是近亲通婚。女人名叫越灵云，她的丈夫是她的表哥，性格比较懦弱。还在年少之时越灵云便看上了自家表哥，一年前她终于将自己心爱之人追逐到手，结了婚后不久便生下了这个男婴。她的丈夫叫做越广习，生的有些粗犷，却是一个内敛的汉子，有事不敢声张，只会默默忍受。就比如现在遇到的这摊事，也是他多年忍受不发声的后果。来者名为越不屈，是越广习的表弟，是家中独子，早些年已被家里宠坏，在亲戚同辈间也到处使坏，对长辈却练就了一身甜言蜜语攻势，后来凭着爷爷对自己的宠爱，当上了越家庄的管事，他早就看上了越灵云，无奈这女人心寄自己的表哥，只能将爱化作恨，总是来压榨他们，取他们的财物。

不用想都知道，越不屈的笑脸一定是很放肆的，“表哥表嫂，别来无恙啊。”他环顾了四周，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东西。“上次高官有幸来我们庄歇脚，倒是光顾了你们草舍，可有留下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呢？”他踏过门板，直接走进房子里，看见一家三口缩在角落里，不免哈哈大笑起来：“就算你们躲起来，我也知道你们在家的，表哥。既然人都来了，不如好生招待一番？”然后他不请自坐，翘起二郎腿，直勾勾盯着他俩，不，应该只是越灵云而已。

越广习看了一眼他的妻子，妻子没有对他作出理会，于是他站起来，走到桌前给他倒茶。茶壶里没有水了，竟然一滴也没剩，越广习便出去打水烧茶。屋里只剩越不屈和越灵云和一个男婴。就这样，两人一直对视着。

门外的几个壮汉等的不耐烦了，开始打起盹来。越不屈低头说道：“灵云啊，可真的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你看，我都成全了你和我表哥，那你是不是也要帮一下我呢？我家最近手头很紧，急需要一些值钱的东西拿去当……你知道的，我的爷爷已经年迈了，过不了几年怕是要撒手人寰，我的母亲离家出走了，父亲最近病的厉害……”他抬起眼，发现越灵云还是一直盯着自己，这令他更加的忿恨，这双眼睛多清澈，眼底明明蕴含着多少情丝，但是他却得不到！每次想到这里，他就很生气，生自己的气，生表哥的气。“你别这么看着我！”他拿过茶托，狠狠砸过去，茶托砸到了旁边的墙上。他走过去捏住她的脸，“别以为我不知道，门外哪家亲戚不传的沸沸扬扬，说那个官员留下了一块值钱的宝玉！那可是价值连城，拿到了即可飞黄腾达，识相点就把它交出来！”

恰好越广习正从后门走回室内，看到这番景象也不得大为愤怒。他将煮烫的开水往表弟身上浇去，痛得越不屈直叫，这也吵醒了外面的壮汉，一个人大步流星，一拳将越广习打倒在地，剩下的人将越不屈架出了屋子。“你……你们给我等着！”越不屈咬牙切齿地留下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