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眉头有了川字,没有很深但足以证明这个年轻人不是很好当,经历了或浅或深的事情,便开始战战兢兢。我特别不喜欢愁眉苦脸这个词儿,总觉得要活就活,好好活,笑嘻嘻的活。要么不活。可有一次工作上的一个姐姐去找我签字时很诧异的说,这是把你累成什么样了,眉头锁得这么紧!我才意识到,我好像也被生活摧残到忘记了自己的表情。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一切都变得不对了。
我骨子里应该是那种比较积极向上的女孩,尽管在没认识男朋友之前总在公众号上哼哼唧唧爱而不得,但实际我并没有多在乎,在那个年纪我还是挺快乐的,我也非常不愿意抱怨生活啊上帝不公平,即便有人和我讲觉得老天对我不是很公平之类的话,我还要去安慰别人。我觉得已然这样,改变不了就去坦然接受。小时候我特别爱看励志的文字和鸡汤,从中也汲取了不少后来路上力量,但现在貌似感觉不是很够用了。气球要憋了,我也不想去挣扎了。
我不知道人的一生要经历多少所谓的起起落落,我也貌似没有到那个段位,没有起色,没有跌落。就是小时候最讨厌的状态,没有情绪,没有力气。想像猪一样吃完就睡,但做不到猪那样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最近总是莫名地掉眼泪,就是那种看个短视频都要哭或者别人一句话我就会泪眼婆娑的状态,毫不夸张。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委屈。让我委屈的事情这一年可太多了,多到我已经慢慢遗忘,但不会痊愈。它们就像..一个人受到打击,最大的伤害不是在当时,而是事后的低潮情绪难以抽离。这种影响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反而会形成一个噩梦,甚至在你每次高兴的时候,你会突然想起这种情绪,像后脑勺突然挨了一棍子。
我本身是一个情绪波动比较大的人,对自己的认知也不稳定。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棒,有时候又会忽然自我厌恶起来。但我很喜欢王小波写的那句话:「我对自己的要求很低,我活在世上,无非想要明白些道理,遇见些有趣的事,倘若能如我所愿,我这一生就算成功。」能在我把自己快要逼的窒息的时候渡一口氧。
昨天梦里又回到了陪他在ICU门口等待的那个画面,已经过去了四个月,我依旧没有办法忘掉一丝一毫那种感觉。如果内心不够强大就真的能够在崩溃的边缘徘徊。那大概是迄今为止最难熬最漫长的几天。几天下来体重很快掉了十斤。一到晚上,整间等候厅充满了每个人不是很平静的呼吸,中间夹杂着几声鼻鼾声,起起落落,像极了我这一整年的心情。在外面等待的那几天,感受尽了这世上的生离死别,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患者进去却再也没有出来的。感受过零点以后的安静和恐惧。感受过凌晨两点的撕心裂肺。感受过零下三十多度的夜晚与天还未亮清晨。绝望的同时带着祈祷。
不知道日子什么时候才可以真的好起来,从前相信否极泰来,如今似乎不再期待。总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老了,除了还是学不会妥协和体面的表达情绪之外,年岁的渐长,除了徒增的体重,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那些被生活抽过的耳光了。
后来,事情慢慢平静的时候,疫情来了。猝不及防,兵荒马乱。看着每天不断增长的感染人数,觉得会不会要末日了。等国内逐渐好起来的时候,不断的境外输出让呼伦贝尔这片本可以很安全的土地再次陷入恐慌。马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超市里的顾客小心翼翼,避而不及。让这座本是很热情的小城变得沉默。我和他也被迫开始长达不知道还要多久的异地,这霍乱时期的爱情啊,有的渐渐走散,有的变得更加珍贵。昨天说晚安的时候,他突然和我说了一句“乖,会好的。”他是一个不太爱表达情绪的成年人,但我明白这四个字的分量。然后我的眼泪委屈的就下来了。在没谈恋爱之前,我觉得异地完全可以接受,在遇见他之后,我觉得异地是这世上最苦的事情。但他说的一定没错,我还是愿意相信一切都会好的,疫情会好的,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会好的,我们也会好起来的,大家都会伤心痊愈的。
我太爱哭了最近。我可能眼睛要瞎了,就更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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