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鹿夫人,你说的没错。为此我也非常困惑,反复检测了多次,最后还是得出了实际死亡时间,至少在三年以上的结论。”
“那就只剩下一个理由,这具尸体在临死亡的瞬间,已经开始防腐措施。具体是什么样的防腐措施,我不知道,可一定有这种手段。”孟晓云直接指出了这一点。
向书宇点点头,有点惊讶,“鹿夫人居然如此了解?怪不得要进来看尸体。这样看,夫人一定是鹿骑士的一大助力。鹿夫人,据我所知,的确存在特别的尸体保存手段。我所以怀疑有可能是自杀,你刚才也说了,在临死的瞬间,这种防御手段已经开始。所以我怀疑他死亡前服用了特殊的药物。”
“不一定是自己主动服用。”鹿鸣忽然开口,“没有身前的外力伤痕,不等于死者是主动服用,也可能被强迫服用的。”
“我也怀疑是谋杀。”阜新东说,“这具尸体身份已经搞清楚,翔云集团董事长林翔云。而现任的董事长,是他妻子霍春雨。”
“你就凭这一点,怀疑是霍春雨杀害了林翔云吗?”
“当然现在没有证据。”
“据我所知,这个翔云集团,在岳州可是名气很大,据说对北伐军提供了大量军费,很得蒋公的赏识,更是得到岳州市政府的大力支持。这些应该都是发生在近一年中吧?”
阜新东大吃一惊,“怎么,鹿大哥居然已经了解了这么多情况?”
孟晓云看了鹿鸣一眼,笑着告诉大家,“他接到你电话,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
“走吧,我陪你先到局座办公室走一趟。”阜新东说道。
鹿鸣点点头,孟晓云却说,“书宇还有事吗?如果没有事了,不如让她陪我去下榻之处。”
“我真没事了,一连几个小时都关在解剖室,正好出去走走。新东,他们是安排在岳阳酒店吗?”
“对,就是离开岳阳楼很近的那个酒店。”
“太好了,方便我去看岳阳楼。”孟晓云大笑。
向书宇陪着孟晓云走出警察局,也没有要车,直接沿着江边朝前走。不远处,就是巍峨的岳阳楼。
岳阳楼,位于湖南省岳阳市岳阳楼区洞庭北路,地处岳阳古城西门城墙之上,紧靠洞庭湖畔,下瞰洞庭,前望君山;始建于东汉建安二十年(215年),历代屡加重修,现存建筑沿袭清光绪六年(1880年)重建时的形制与格局;因北宋滕宗谅重修岳阳楼,邀好友范仲淹作《岳阳楼记》使得岳阳楼著称于世。自古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美誉,与湖北武汉黄鹤楼、江西南昌滕王阁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世称"天下第一楼"。
岳阳楼主楼为长方形体,主楼高19.42米,进深14.54米,宽17.42米,为三层、四柱、飞檐、盔顶、纯木结构,楼中四根楠木金柱直贯楼顶,周围绕以廊、枋、椽、檩互相榫合,结为整体;顶覆琉璃黄瓦,构型庄重大方。岳阳楼内一楼悬挂《岳阳楼记》雕屏及诗文、对联、雕刻等;二楼正中悬有紫檀木雕屏,上刻有清朝书法家张照书写的《岳阳楼记》。
“岳阳楼记”是北宋范仲淹的名篇,云,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尤以最后一段脍炙人口,堪称千古绝唱。
我曾探求过古时仁人的心境,或者和这些人的行为两样的,为什么呢?(是由于)不因外物好坏,自己得失而或喜或悲。在朝廷上做官时,就为百姓担忧;不在朝廷做官而处在僻远的江湖中间就为国君忧虑。他进也忧虑,退也忧愁。既然这样,那么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感到快乐呢?古仁人必定说:“先于天下人的忧去忧,晚于天下人的乐去乐。”呀。唉!如果没有这种人,我与谁一道归去呢?
岳阳酒店离开岳阳楼只不过咫尺之遥,从房间里推窗出去,一眼可以看见气势雄浑的岳阳楼。孟晓云和向书宇并肩站在窗前,不由得感慨万千。
“书宇,你说普天之下,有几人可以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孟晓云感慨。
向书宇幽幽道,“或者真的不多,却一直有人在努力。”
孟晓云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有所指?”
“是啊,新东也许还不能真正做到,可遇到案子的废寝忘食,已经有了点味道。”
“怪不得可以和鹿鸣称兄道弟,两个人差不多。”
“你对这个案子作何想?”
“不好说,你看你不知道,我的父亲就是岳州的市长,北伐军任命的。原来是市政府秘书长。这个翔云集团,一直得到我父亲的支持。”
“原来还有这一层。这恐怕也是新东,邀请鹿鸣过来的原因之一吧?他担心这层关系,需要避嫌,不方便展开调查,专门请来鹿鸣这尊,外来的和尚?”
向书宇笑起来,“可能真是这样,所以我也不好过多发表对案子的看法。”
“其实不必,有句话,‘心底无私天地宽’。”
“你说得对,还有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的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所以,我还是会坦坦荡荡论述自己对案情的看法,而不去考虑别人的想法。”
阜新东陪着鹿鸣,走进了警察局长廖华文的办公室。
“局座,我介绍一下吧。”
阜新东指着身边的鹿鸣,廖华文却不等他介绍,已经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热情地上去握手。
“不用介绍,不用介绍。这位必定是大名鼎鼎的神探骑士鹿鸣先生。”
“在下鹿鸣。”
“廖华文,岳州警察局长。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不是说夫人也来了?”
“是,向法医陪她去宾馆了。”
“鹿骑士,你也先去休息吧,晚上我请客,给贤伉俪接风洗尘。”
“廖局长太客气了。”
“哪里,鹿骑士毕竟远道而来。一定要尝尝洞庭湖的特产,洞庭湖银鱼。肉质细嫩,蛋白质丰富,具有滋阴补肾的功能。鲜银鱼用猪油炒,或者搭配肉来炒,煮粉丝味道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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