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团圆夜

　    农历戊戌年正月初一，西历2018年2月16日，星期五，天气，小雪转多云。下午四时，去火车站将大哥、大嫂、大侄送到候车室，目送三人过了进站口渐远的背影，感觉这个“春节”，这个“年”一下子就过完了。

        正月初一，不是“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新年新景象么，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仅仅是因为在这样大风的日子，一场目送带来的感伤么？“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首尾相连的相聚与离别，恰是岁月给予生命的最生动的留恋吧。

        在中国人的故园情怀中，最能体现团圆的恐怕只有除夕的年夜饭了，人们用团聚的形势共同相守着送别每岁的最后时光。许是这种故园情怀渐盛，许是想念老父亲，大哥早就与我约好，一家三口从哈市赶来，与家人团聚在今年的除夕夜。确定下来之后，妻与我计较着每一个细节，包括新购盘碗的数量，酒杯的样式，菜肴的种类，不一而足，面面俱到。只是这些细节，不是在一个时间，一个节点完成的，而是想一出置办一出，而且振振有词：“既然大哥选择在咱们家吃年夜饭，就得让家人都能达到自己的满意度。”

      尽管如此，除夕日的早晨我还是需要去一趟超市，补一下缺的菜。街市上依然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超市内也是如此的人声鼎沸，过年还不得清闲的人们，相赶着在超市内置办起形形色色的年货，依旧是拥堵，但是我不需要去人群中凑热闹，有目的性的直奔相关的柜台，取得自己需要的货物，从容地从收银台结转出来。

      鸡鱼排骨之类的硬菜，都已加工完毕，只需最后一道工序。然后把需要小炒的菜品准备好，就静静地等着大哥一家的到来了。两点以后，远处的近处的鞭炮噼里啪啦的此起彼伏，冲天而起的烟花在空中尽情绽放，烟雾弥漫中夜幕渐渐地近了。安排好两个外甥去接大哥，打开煤气灶，在火焰的呼呼声中拉开了除夕夜团圆宴的帷幕。

      按照大哥行走的时间把菜肴端上桌子，不知是入住的手续繁琐还是出租车的难找，在预计的时候内，大哥一家还没有到。老父亲惦记长子有些焦急，八十二周岁的年纪了，身体很是硬朗，这便是我们六个做儿女的福分，只是听力越来越下降了，一遍遍地问着同样有耳疾的二姐：“你大哥怎么还没到啊？”看来，每个做父母亲的都是这样的口是心非，一面对儿女说着，都太忙了，过年就别来回折腾了，一面在内心里，无时无刻不在企盼儿女们回家团圆。这个除夕夜，许是老父最感宽怀的相聚了，终于看到已上班的大孙子，虽然有红包拿，最惦记的却是大孙子什么时候娶妻生子。习惯性地唠叼着：“比我小一岁的老XX，重孙子都好几个了，你这儿还不着急……”

      晚宴的氛围随着大哥打开的五粮液的酒味，更加深厚了，老父居然也有兴致倒上了一小杯，连连称赞酒味的醇正。或许每个家庭的年夜饭都是这样，清淡一些的菜，多半剩不下，剩下的恰恰是大鱼大肉的比较油腻的菜。

        而时光一如流水，刻不停息的前行着，吃完了饺子，老父累了，在外甥的护送下，先自步行着回了家，大哥也在酒酣处，归了酒店。我也在温暖的赞誉中满意地睡去。“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一睁眼，已是年轮更换，新年的初一就这样悄然降临，日子就这样在繁杂中又过去了一年。

        下午四时，去火车站将大哥、大嫂、大侄送到候车室，目送三人过了进站口渐远的背影，感觉这个“春节”，这个“年”一下子就过完了。

        想着送别，静静地坐在车子里，暂时别了归家的念想，在岁月的天空里感觉着岁月流逝的轻柔、淡雅以及些许的忧伤无奈。既然留不住岁月的沧桑，那么就在这行走的记忆中，且让所有的美好留待着，激起下一篇生命的华章。

                                     

除夕夜，团圆夜

2018年2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