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娟和王刚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王刚本想是低调行事,领个证就好充其量出去哪里旅游一下。赵美娟却说她上一次就没有举行婚礼,这一次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大多数女人对于婚礼都有一种靠近梦想的执着,这件事上,王刚是拧不过赵美娟的。
美逸大酒店的大堂外,立起了一个粉红色月季的鲜花拱门,旁边还插着很多桃红色的心形气球,这是大城市有产阶层最常见的婚宴配置。穿着白色拖地婚纱的新娘赵美娟,和西装笔挺戴着朵新郎花的王刚,正站在花廊前,满脸堆笑的迎接着前来的宾客。几个伴郎伴娘在那里帮忙登记红包,还有回礼。
王刚局里的几个同事刚刚进去,他去大堂拿个东西,就听见前面有人在说:“听说这个女方比王副科长大十几岁呐,瞧瞧这上一代人的品味,土美土美的。”王刚听出这是办公室新来的小女孩的声音,据说有点背景,说话总是这样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别说了,让人听见可不好意思。再怎么说,赵总可不是一般女人。”旁边人忙不迭制止她。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家大十几岁都好意思叫哥哥呢。哈哈哈哈哈。”
王刚知道和赵美娟结婚肯定会引人议论,说他吃软饭啦,说赵美娟找靠山啦,还说他靠不住啦,年龄差距太大以后绝对不能长久啦,,,这些话,王刚听过无数遍,有当面说的也有背后说的,他觉得他早已脱敏。尤其是身在体制内,见得多了没事做天天在办公室喝茶八卦的人。有得必有失,他以为他早已做好了被人议论的心理准备。但这天真正听到,仍然觉得刺耳。他拿完东西又要走出大堂,刚走到门口,他驻足望向赵美娟,他的新娘。
赵美娟长相是典型的四川女人,温润俏丽皮肤白皙,却有点小圆脸,就是不笑的时候略带苦相,笑起来又像昙花难得的盛放,明媚,鲜亮。只不过,40岁的赵美娟身材略已浮肿,浓妆之下,看起来有点疲惫,那裹在身体上的白色礼服,实在紧得让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哥哥,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赵美娟看到门里的王刚,招手叫他过去。
“这是刘总,刘总的夫人,跟前面的陈总他们都是我们商会的。”赵美娟一一给王刚介绍着。显然,王刚是记不住这些人的,他觉得他也没必要记住。虽然官不大,但他毕竟是官,这些人都是要求他办事的。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会表露出来,他笑得脸都累了,感觉自己是一管牙膏,那笑容是从牙膏里挤出来的,而且是快用完的牙膏皮里挤出来的。
大厅里人声鼎沸,这是一个席开五十桌的盛大婚礼。
有两桌都是主桌,其中一桌是新郎新娘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以及近亲。右边还有一桌,也是主桌,并列在尊位。这桌看起来就像是领导,全都是高矮胖瘦、各种形状的中年男人;穿着合身的高档休闲服装的,那就应该是商界高层;穿着黑色或灰色夹克,公雾员气质呼之欲出。
仪式开始后,王刚简单说了两句草草结束,轮到赵美娟致辞,她说她嫁给了爱情。
这句话掀起了当天的高潮,女人激动的看着台下观礼的人群掌声尖叫声雷动,她涌出了眼泪。待她擦眼泪的时候,王刚却看出了台下好多人掩藏不住的嗤之以鼻。
宴席开始后,新郎新娘去右边主桌敬酒的时候,那些男人,都只敬赵美娟,言必称赵总,灌酒也只灌赵总,赵美娟喝一点,伴娘们也陪着喝。没什么人理会王刚。只有一个伴娘胡月比较机灵,故意给他灌酒,其实他明白是在帮他挽回一点面子。
“张总,新娘都在您这儿喝了四杯了,我替他喝行不?”胡月又在帮着挡酒。
那个张总说:“这样哪够意思啊,赵总能陪王总喝五杯,怎么在我这儿就不行呢?是看不上我吗?”
胡月赶紧说:“不是那意思,,,”
:“我要赵总喝,你是赵总吗?你是新娘吗?你有资格跟我说吗?”那位张总脸是红的,语气越来越重。
赵美娟笑着挪开伴娘说:“怎么不行,我当然可以喝呀。”
赵美娟端起酒杯,王刚从后面笑着摘过她的杯子:“呀,张总,我太太已经喝太多了,我替她喝行不?”
那个张总粗鲁的说:“不行,除了赵总,你有屁资格?轮得到你吗?”
王刚很是尴尬,赵美娟酒上头了,也开始有点生气了,挤进来说:“张总,这是我老公,凭什么不可以?”旁边另一位领导也过来了,一半是解围,一半是起哄:“行,行!但新郎替这一杯不够意思,也要喝五杯,才过关。”
赵美娟正想制止,王刚哐的仰面喝下去,旁边的伴郎赶紧加酒,他就这样一杯接一杯,气壮山河的,锵锵锵锵,喝了五杯,把杯底亮给大家看。
当天晚上,宾客散尽的新婚之夜,王刚心累至极只想早早休息。
赵美娟一直长时间的呆在洗手间里,好像是在卸妆。王刚百无聊赖,几乎就要睡着,他斜倚在床头刷着手机,在想怎么把今晚对付过去。他感觉有点紧张不安,两只手垫在屁股下面,抽出来,又垫下去,又抽出来搓动着。
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音乐声。
是一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阿拉伯音乐,节奏咚咚的敲打着整间屋子,奇异的旋律好像他们正被蛇引进了一面鼓里。他王刚正诧异的观察着音乐从哪里传出的时候,赵美娟忽然就从卫生间出来了。
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再也动弹不得。
她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蕾丝镂空睡衣。因为睡衣是镂空的,透过睡衣他看到了两只耷拉的R房,不仅仅是R房,连小腹上层层叠叠的赘肉和松松垮垮的臀部也一览无余。这时候,赵美娟半是羞涩半是银荡的笑着,又往前走了两步,她开始随着音乐缓缓的跳起了舞步。之前就听说她报名了一个肚皮舞培训班,大约在今晚之前已经练习了很久,舞步笨拙机械却是一丝不苟的,简直认真得象完成作业的小学生。所有直白的性感都是愚蠢的,尤其是四十多岁中年女人半裸跳肚皮舞试图引诱男人这一招,想想看没有腰的徐娘半老,皮相身躯已有碍观瞻,却自认为充满诱惑。像近距离观察食物腐败的前夕,既不雅观也不诱人,令人胃口全无。男人见了只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啊。
王刚的眼睛开始发红,他张了张嘴,想对她大喊:“你在干什么?!不要再跳了,求求你不要跳了。”
可是就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之前,她忽然冲着他撩起了睡衣的下摆,对着他露出自己松弛肥白的臀部。紧接着,她还扭了几下。他忽然酒气上头,大叫:“你别跳了,不要再跳了,你TM的不要再跳下去了。”
音乐戛然而止,赵美娟穿着那件透明的睡衣瑟瑟的站在王刚面前。房间里的温度很暖,她却冻得发抖,她把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他的头上,像母亲在安慰一个做了噩梦的儿童,他听见她说:“,,,,,,我只是,怕自己太老了,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没有看她,沉默着,最后还是把女人冰凉发抖的身体抱在了怀里。他的手落在那件黑色睡衣上,这是一件全新的睡衣,甚至背后有一个折痕都没有完全熨平,他长久的揉搓着那个折痕,然后他的手穿过睡衣落在她下垂的R房上,撩起她的裙摆试图进去。可怕的是他发现,他根本进不去,事实上这一晚上他很久都进不去。
王刚觉得恐惧,又觉得赵美娟有些可怜,心中不免酸涩,明明知道两个人的身体都干涸如土,丝毫没有晴遇,但是为了安慰她,他还是让女人自己动手,草草应付了她一回。
粗糙的交欢之后,赵美娟装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在王刚身边沉沉睡去,似乎刚刚那次草草ML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她被男人爱过了,这个新婚之夜她终于暂时可以去睡了。十年前她就想要这个男人,不仅身体上想要,还要从法律层面完全的占有,无论如何。她要到了。
第二天王刚醒来的时候,女人已不在身边,厨房传来煎鸡蛋的吱吱作响的声音,还有香味。这几天赵美娟给住家阿姨放了假,女儿住校,偌大的家里只有新婚燕尔的两人。王刚起床披上睡衣,看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牛奶面包,还有刻意搞成心形的煎蛋,赵美娟冲他甜甜的一笑:“哥哥,吃早餐啦。”生活似乎回归到常态,日子又能过下去了。
两人坐在餐桌前,王刚说:“让刘姐早点回来吧,家里没她不行。”他说的是住家阿姨。
赵美娟一愣,“行,你说了算。”又微笑着说:“想给你买辆新车,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空了咱俩去逛逛。”
王刚眼睛一亮,抱了抱女人的肩膀:“谢谢妹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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