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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海(第一部分)

死海(第一部分)

作者: 扭发条鸟决定的事 | 来源:发表于2018-03-11 10:18 被阅读0次

    第一部分

    慢慢地开始有所盈利之后,他的餐厅开始步入正轨,他就这样顺风顺水的开始了自己的资本累积。在他的人生的这个阶段,他意识到,从大学蔓延开来的寂寞跟从着他的脚步来到了他今天的生活当中,尽管这期间有一段时间他忘记那种空落落的内心感触。其实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内心空虚的生活,寂寞是会让人麻木的。

    但是也总有很多时刻,当他看到来到餐厅进餐的情侣们,总是会感觉到内心的某种空洞里有一种寂寞的疼痛,那种感觉很难琢磨,就像是村上所言的某种独立器官的东西,仿佛是一种脱离身体的一种本体感知,而所谓的这个本体则仿若处在一处无声无息的漆黑一片的海底的存在。他的意识承认了他的寂寞,并且在那些时刻开始渴求一种想要和什么紧紧相拥的陪伴,一种想要用血液温暖血液的交流。他甚至偶尔会感到恐惧,因为他在这种渴求中竟然发现他自身对一些具体陪伴者的排斥和不安,他希求的陪伴更应该是陪伴本身,而不是谁来陪伴他。

    他觉得自身的矛盾把自己变成了一种内心脆弱的弱小动物,他会在下班回家之后,喝上一点西洋酒,虽然他觉得有点贵,但是他每天喝得并不多,而且关键是他喜欢那种高脚杯带来的优雅感觉,这不啻一种享受,他从中得到了放松。有时他会在痛快地冲完热水澡后,一边倒上三分之一杯红酒,一边用热水泡上脚,慵懒的在那些曼妙的舒缓的感觉中释放了灵魂,带着臆想把灵魂变成一种惬意的类似真实触感的虚无缥缈。他会在这种氛围中带着困意,进入一片暖意的睡梦中。因为他一觉醒来总会在懒懒伸完懒腰后舒畅的微笑,他意识到一个人的快乐就是想笑就笑,想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就变成什么样子。他意识到他已经把自身的脆弱变成了对生活的心满意足。

    往往是在年过完后,他会在过年不多的一两个星期的假期中去海边度假,他会在国外的海滨地区租一个便宜的小屋,买一点生活用品,就可以愉快的呆上一整个假期,他会品尝当地的美食,喝当地的特色酒。他喜欢去城市的水族馆一待待上一天,他在那里看水母,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海洋鱼类,还有他非常喜欢坐在一个地方长时间的观察海龟,有时候他都不知道他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只是那样看着,基本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每当傍晚离开时他都会感到心满意足,在刚出水族馆的大门时,有时候会因为长时间呆在室内,适应不了外面的光强而引起眼睛的疼痛,可他总是会在适应之后眯着眼睛环视着周围的天空,虽然每一天的天空都看起来一样,但是他知道每一片天空都独一无二,就这样他养成了每天一张天空照的习惯。他回国后,这些照片都会有少许被洗出来挂在他的餐厅,或者他自己的房间。由于晚上时间的充裕,他会在晚饭后去逛当地的超市,基本上也不会买什么,但是会被一些精巧的东西吸引,想去有所了解,在了解后有时也会买一些,但是并不多。一星期也会几次常规的室内锻炼,他买瑜伽垫自己在小屋里做一些屈腿,收腹和平板支撑的腿部,腹部和手臂练习。他的生活很简单,就是随性到跟从习惯,随着意志的需求和觉悟做一些利己的调整,当然这其中更多的是一种对舒适度的追求。

    假期的生活让他很舒服,返途时竟然会有点不舍。虽然那是一个曾经陌生的地方,不过在他看来这更多的是一种短时间的像恋爱一样的虚假短暂的激情,他觉得人大多都是如此,因为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由于对一个地方慢慢深入的了解,难免讨厌一个地方的人事物,而暂时的到另一个地方难免会有一种新鲜感和更多的期待。但是他心里还是很怀念自己的家,他还念那种有一种依靠的自由,不过这只是视觉之前的感触,当他回到家后,他总会发现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突然激发了他内心的空虚和孤独。他会一个人安静地在门后放下行李,然后在沙发上环顾家里的一切,竟可能想找到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被期待的东西,这种寻找更加像是发呆,他好像在努力的凭空想象什么。这种想象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了悟的,他在用洗发水洗头时,突然尴尬到羞红脸,他渴望别人的陪伴,即使他不知道他需要什么样的人,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像什么,这是一种仿若自己做了什么让人感到羞耻的事后,被别人(自己)揭发的后知后觉。另外他觉得这种想象让他觉得丢脸,他觉得虽然可能曾经很想有人陪伴,但是在独处这么久之后,好像已经丢失这么一种渴望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在渴望,觉得仿佛自己被自己欺骗,有那么一种对自己被自己背叛的厌恶和羞耻感。

    假期之后,他回归正常的生活,上班,下班。但是让他意外的是,三月末左右,他在餐厅碰到了自己的高中女同学。当时他正在吧台做饮料,因为吧台的职员当天休息,所以由他制作饮料,服务员叫他去结账,因为平常都是他和收银负责结账,收银可能去厕所了,所以服务员才叫的他。他加快速度做好饮料,让服务生端给客人,自己赶回了收银台,这时他注意到站在收银前面的女人好像有点面熟。这时这位女士却先一步说话了,“你是陈祺吧,我是胡兰兰啊!”

    “哦--,我想起来,是啊,怪不得这么面熟,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他有些尴尬,没想到会在自己餐厅碰到高中同学。

    “是吗,可能我记性比较好,看到你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我记得以前做早操都是你领操的。”胡兰兰笑着看着他说。

    他有点不好意思,笑着回到“呵,是啊。”

    这时有客人来了,他说了句欢迎光临,然后让服务员接一下。

    “今天来吃牛排吗?我请你吧。”

    “是啊,之前看到这边有家牛排店,今天想试试的,没想到碰见了你。”胡兰兰看了看柜台,向那边示了一下意“不用了,虽然是老同学,但是也不能白吃白喝啊,要不你打个半折吧。你们这边是餐前买单,现在就买单吧。”

    “是,那好吧,我帮你五折,我帮你算算,”他摁了下计算器,抬头说道“打折完一共是58。”

    胡兰兰笑着递出一张一百,“嗯,给你。”

    找完钱之后,陈祺说要送她喝的,她要了杯葡萄酒,之后点着头回座位上了,坐下之后还朝他笑了笑。

    这次的偶遇,陈祺感到有一种孤独的焦灼感,他想起自己在学生时代的生活,曾经还有一段很理所当然开始,又很理所当然结束的感情,他感觉到有一种好像只存在于过去的东西,重新在内心扎根和盘亘。后来胡兰兰竟然经常来吃牛排,他们有时甚至会去外面见面,当然两人聊得更多的是过去,那虚无缥缈的让人无法遁逃的过去,并不是说过去多么不好,只是对于陈祺的孤独的优雅,这无意一种针孔集成马蜂窝似的破环。

    一天下午,胡兰兰把他约到家里喝茶。这次见面陈祺以为又是一次关于过去的无聊缅怀,本不想去,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因为胡兰兰说已经买好晚上的菜了,想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算是谢谢在他家吃牛排老是帮她打折。

    胡兰兰把她从高中之后到现在的一些基本状态都跟他讲了起来,去了一所上海的大学,她说

    她一直向往大城市,之后在大二也谈起了恋爱,不过毕业一年就分手了,关键是她想留在上海,那个男生因为在深圳有关系可以进一家深圳知名药企,就去了深圳,并且逐渐稳起来了,叫她过去,但是胡兰兰拒绝了,当时胡兰兰正在上海做化妆品的研究销售,并且开始向外打出名号,她不可能半途而废,于是他们就平淡的选择分手了。后来他在上海碰到了一个山东的男人,因为生意的合作有所往来,慢慢的开始发展关系,之后他们两家公司的合作越来越频繁。他们之间生出感情,通过一年半的交往,走向婚姻殿堂。

    “陈祺,我那时真没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真的很爱他。”她顿了一下,“他们说学生时代的感情比较单纯珍贵,但是我觉得那些只是一种因为寂寞而寻找可以陪伴的人,或者是一种被禁止而寻找自由的渴望,我觉得我在遇到他之后才意识到什么是爱情。爱情这种东西真的不那么纯粹。”

    胡兰兰注视着陈祺,停止了话语,好像在寻求他的观点。“陈祺,你结婚了吗?毕业这么久了,就算没结婚,应该也谈了好几场了吧!”

    陈祺倒也并不觉得他的状况有什么说不得的,他摸了摸额头说“我啊,其实高中毕业后一直单身,总觉得喜欢一个人的生活,虽然有时候会觉得想要陪伴,但是却总是并没有想过要找一个人来谈恋爱。你可能会有些惊讶,但是我想一直这样单身下去。”

    胡兰兰此时已经对他瞪眼睛了,好像真的很惊讶似的。“我知道国外很多人单身主义,但是如果是这样,你没想过你老了之后怎么办吗?你爸妈难道不反对吗?”

    胡兰兰突然默默打量着陈祺,那感觉像是想从陈祺身上找到什么跟单身主义人士类似什么的东西。

    陈祺倒是感觉被看得有些别扭,捏了捏自己的休闲衫的领子。“我觉得可能这只是个人年龄阶段的心态,因为接触的东西和心理状况的不同,以后说不定会想要结婚呢?所以对我父母也只是说没有合适的人。我爸是觉得这种事还是我自己看着办,我妈倒是老催我相亲啊什么的。其实我觉得对很多事我是很难委曲求全的那种,我不喜欢道德绑架,像别人说什么不结婚不生孩子就不孝什么的我不太能接受,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过生活而已。”

    “是,你说的挺对的,可能你只是没碰到合适的人。”胡兰兰喝了口茶,然后又继续帮他们续茶,之后吃了点火龙果继续说道,“你平常看书吗?”

    “会看一些”陈祺看着胡兰兰,拿茶润了一下嘴巴,再次说道“像你刚才说,爱情不那么纯粹,我就想起了一本书里面的关于爱情的一段话,好像是这样的,”他咽了咽口水,“就如这般开始在心中蔓延,像水洇湿卫生纸那样,我得不到渴望,只是感觉我的某些部分在觊觎什么,在沉浸中贪婪着什么。我想要得到并占有什么!爱情基于一种阴谋,一种因自身之利而想要占有什么的阴谋,就像一些向往成功的人对名利决然的希求那样为获取名利而作的阴谋,反正它是不光明的,是带有某些原始冲动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中间有些不连贯,但是他讲的大体就是这样的,好像曾经很认真的思考过这段话,所以才才会记得这么清楚。“应该是这样,呵呵,我挺喜欢看书的,有时候也会写一些文字。”

    “哈,没想到你也是个书迷,我在上海经常买书来看的。原来你也这么喜欢文字啊。”胡兰兰想了想说道“这样怎么样,我昨天晚上下了部电影还没看,等下一起看,然后我们俩相互用文字表达一下感受怎么样。”说完胡兰兰很认真的看着他。

    他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笑着点头说“可以啊,我其实很久没看什么电影了。”

    之后陈祺安排了一下店里,打算晚上再回餐厅,赶在餐厅下班之前要去看一下。胡兰兰拿了些零食,重新砌了些水果,往茶壶里重新装满了热水,然后拿出笔记本,拿出U盘将电影考进去,打开电视,插上U盘。陈祺注意到那部电影叫《猩红山峰》,好像是一部惊悚片。

    电影感觉还不错,虽然看到后面感觉有点别扭,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电影,电影里独特的红色土地,和奇特的感觉让人迷失和无法释怀的感觉,主题大概是讨论爱,背叛,欺瞒。之后胡兰兰回房间,陈祺留在客厅各自独自思考和写下一段文字。因为胡兰兰提议留着陈祺离开之后两人找时间再看,等改天想过之后再给彼此做一下评价,陈祺把折叠起来的纸条收好放进的屁股后的口袋了。他后来品尝了胡兰兰的厨艺,都是些家常菜,陈祺觉得还不错,他很喜欢那个凤梨牛肉汤,还有番茄鸡蛋(胡兰兰很细心的焯了下番茄,剥了番茄皮炒出来的)很好吃,另外一些菜也还不错。

    他们7点多快接近8点吃完的,陈祺赶着回餐厅,胡兰兰也没有多留。晚上回到家,从口袋掏钥匙时他想到了放在后面口袋的纸条。他在门关闭之后,倒了杯红酒,打开纸条浏览了起来。

    “源自爱,源自虚无,源自幻想,源自不切实际地笃信,源自迷离,源自恐惧,源自内心的生的破灭。他们不是蝴蝶,他们是黑蛾,他们靠黑暗,潮湿和冰冷汲取营养,他们因由这些生存和成长,他们嫉妒蝴蝶,他们嫉妒蝴蝶的一切,他们蚕食蝴蝶,他们向往阳光,却害怕阳光,他们相信爱,却用爱复仇,他们用爱做陷阱,去引诱,去杀人。”

    陈祺喝了一口酒,像是思考了起来,的确像胡兰兰所写的那样,电影如此的又在他的心里被加深了。他看了看窗外,黑暗,飞蛾,黑蛾,他把这些联系了起来,外面的那些大楼闪烁的灯就像黑夜里的飞蛾,如此的存在,在看不到星星的夜空,在有种莫名其妙但是理所当然的纸条阴影的背后。

    他记得他是这样写的:“我早知一切源于爱,我们对爱渴求,因爱而憧憬,但是一切也终结于爱,我们因爱生恨,因爱而怀疑,因爱而抛弃,因爱而死去。那一切都将消失,我们只剩怀念。

    伊始选择了错误的爱人,以为将错就错可以得到爱情,可是这世界会永恒的不是爱,而是因爱而生发的悲伤的分子,钻入心里,镌刻在骨头里的疼痛,在那里,在爱之后的那里,我们身体生长的是忧伤的细胞。如果你不能制服爱,一旦接触它,你行将被毁灭,被流放,被判以绞刑。”

    胡兰兰准备在他们的那栋购物广场进驻了她公司的专柜产品,卖几套口碑比较好的面膜和护肤产品。胡兰兰没在邀请他到她家像那样长时间的闲聊,之后的几次见面是在外面的咖啡厅,陈祺准备邀请她来自己家一趟,虽然他做饭没那么好吃,但也足够了。胡兰兰之后联系他有没有想拓展业务的想法,正好碰到陈祺说要约自己,就打算在他家聊。胡兰兰并没有直接到他家,而是被先约在附近的大型超市,陈祺说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想跟她一起去选购食材。

    之后他们讨论了一些业务内容,陈祺说愿意试一试这个计划,在他们餐厅和她的产品之间做联合优惠,就是限额消费模式下的护肤品赠送,并且他们合资出钱做午休的护肤品保养计划,就是在广场租赁房间,做成小的隔间。当客人看完电影或者上班族午休用完餐,要是消费达到一定额度,可以到休息房做午休面膜护理,和简易式按摩服务。他们准备合作一段时间,看看是不是有好的产品推广作用,另外每月会给陈祺相应的广告推广费,至于合资部分则是四六分成,胡兰兰方面提供相应保养产品和按摩服务,陈祺付租赁费。陈祺问为什么胡兰兰不自己做,干嘛拉他搭伙,胡兰兰笑着说,她觉得自己比她更熟悉这边的情况可以做一些安排和管理,意思就是说相当于免费请了一个销售顾问。陈祺笑笑,觉得有点没头没脑,但是还是很乐意帮她当好这个顾问。其实这顿饭做的差强人意,胡兰兰也帮了好多忙,不过陈祺自己觉得他牛排煎的还挺嫩的,剩下的汤啊,小菜啊,胡兰兰帮忙炒了两个,自己就炒了个蒜苔炒肉,算是中西合璧的一顿饭,但是两人倒是吃得很开心。

    “陈祺,你牛排煎的还不错啊!不愧是开西餐厅的。”胡兰兰切下一块儿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地点起头来。

    “是,我觉得还可以,毕竟看多了吗!偶尔厨师休息,我会代煎的。”陈祺倒起了红酒,他正在慢慢的晃动酒杯,一股涩涩的酒香味扑鼻而来。

    “陈祺,你记得那件事吗?我记得高二的十佳歌手的校园晚会上,你当时好像唱了一首韩文的歌吧,然后在歌结尾的时候你突然在舞台上把吉他砸了。当时让我都惊讶到了。”胡兰兰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我当时觉得,你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挺温柔的,怎么那个舞台上的人一点都跟你不像。”

    陈琪也笑了起来,“我当时,是因为之前看到过

    bigbang,就一个韩国组合,你应该知道的,他们在舞台上就砸了好几次吉他,我觉得很帅啊,心里抑制不住的想试一试。后面把手都振痛了。”

    他们互相碰了杯,陈琪继续说道“我觉得人就是这样的,像三岛说的那样,在我们痛苦的眉梢或许会划过一丝喜悦,人的不可捉摸和自相矛盾性就是这样,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可能想要得到一些我渴求的东西,心里有一种冲动想要让自己做了砸吉他那件事让自己变得完整。”

    “我理解,一种心理的满足,其实我觉得我高中的时候好想都和你并不太熟,但是那件事让我对你印象挺深的。”

    “所以你就一下子认出了我,”陈祺附和道。

    “是啊,我记得你高中成绩是班上前几名啊,老师还经常念你的周记和作文。”胡兰兰看了看手机信息。

    “是,那时候挺喜欢语文的,你记性不错啊,想我都记不得什么关于你的事了,我好像记得,你是从河北还是哪转学过来的?是吗?”陈祺已经夹了一筷子蒜苔放到碗里,他示意胡兰兰也尝尝,因为是他炒的嘛!

    “是河南,我老家是河南信阳的,我爸妈过来这边打工,搞了几年,就把我也接过来了,那时候关键是我妈怀了我弟,想让我来帮忙照顾一下。”胡兰兰发了简讯后,边夹菜边撇了眼陈祺,“我可能下个星期就要回上海了。”

    “嗯,是,你老公催你了吗?”

    “不是,是那边有事要处理要提前回去看一下。可能要过几个月才回这边。”胡兰兰边嚼着菜边说道“像这边事也处理差不多了,也该走了,以后我回来再聚吧,你到上海玩的时候也可以联系我,上海最近不是要开什么迪士尼嘛!你可以去玩玩。”

    “可以,到时候再说吧,像我也没什么朋友,同学基本上都没怎么再联系了。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吧。”陈祺看着胡兰兰的脸说道。

    陈祺虽然比较喜欢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但此时却觉得偶尔交上一两个朋友也是生活的一种调剂,关键是原来在自己一个人的生活过得太久了,忽视了人与人交往之间的乐趣,只是现在突然意识到了,这种状态有这样一句话更能表达,“他用他的血打破了自己的牢笼,他忘记了囹圄,因为他与它精巧地契合到了一起,实话说,囹圄已经是他的一部分”,只是陈祺并不那么认为孤独的生活是一种所谓的牢笼。胡兰兰走后,他收拾了碗碟,躺在沙发上痛快的吁气,只感觉肚子很饱,他准备等肚子消化了一会儿,做一下运动。他起身走到卧室,打开一本笔记本,想了一会儿什么,写下了这些文字:“所谓人性吧!很难像剥洋葱那样一层层地去理解,我们总是在刹那间,理解人性的某一点,并且很多时候我们无法意识到这种细微的理解,它只是一点儿一点儿的下意识出现在我们身体的某个部位,有时候我们都意识不到它的存在,尽管它不是有意的潜伏”。

    因为清明到了,陈祺回了趟家,陪了父母两天就回市区了,之后的一个星期,几乎每天都阴阴的,小雨连绵。陈祺觉得店里的生意好像不那么好了,可能是天气原因,他每天检查着自助,以确保自助的水果和热汤的新鲜度,又组织了一次员工聚餐,餐厅除了两个阿姨没去基本上都去了,饭吃的还不错,还玩起了一些罚酒小游戏,他希望通过这样增加员工的热情度,希望店里的生意慢慢地回升,胡兰兰的那个午休计划也已经开始进行,店铺基本装修改造完毕,马上就要可以营业了。开业第二天胡兰兰打了电话给他,之后偶尔也做一些交流,交换一下改进想法,基本上也没再跟她经常性的联系,他也不想打电话打扰,生活基本上回归原本的状态。

    人独处的时候,习惯按照自己的那一套来,因为有充足的自由,所以对员工们和平常接触的一些人都比较随和礼貌。他现在在经营餐厅的同时,也在努力的为梦若白雪和无音蝉鸣(午休保养店铺的名字)做宣传,梦若白雪主要面向女性人群,推广一些午休补水和修复面膜和精油按摩护理,而无音蝉鸣主要接待一些男士,做一些男士的简单按摩和基础护理。很多时候客人都会选择做一下按摩,做一个午休面膜,顺便休息上30多分钟,客群一般都是附近公司的职场人士,偶尔也会有购物的累了歇脚人。现在两面的生意都还是不错的,他自己偶尔中午累了也会去无音蝉鸣做一些护理,睡上一觉,他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讲究生活的品质了。

    在每个月的休息时间也都会去图书馆借一些书带回去,每天看一点,生活过得也很充实。

    天也开始慢慢热了,餐厅生意也挺红火的,觉得自己的资金也足够,以至于他想开一家分店,他决定先在网上做一下周遭城市的市场调研,等秋天的时候到附近的城市走一走,决定开在哪。开餐厅关键是找好位置,剩下的可以慢慢改进,毕竟自己也有经验了,他对自己还是挺自信的。每月的固定几通电话当中,他跟胡兰兰说起了这件事,胡兰兰挺支持他的,说要是想开在上海,她可以鼎力协助,但是陈祺说自己还不想开那么远,他暂时想在附近的城市开始做,觉得上海对他来说还不到时机,可能多少还是有些畏葸。他自感自己是那种喜欢不冒风险行事的人,他认为自己并不害怕失去什么,但是却害怕接受一些未知,只要那种未知他感觉可以掌控,他可以带有考虑的行事。

    六一和端午接着来了,陈祺开始做一些套餐活动,人比平常多了一倍不止,为了面向带小孩的客人,也准备了很多套餐儿童礼物,不过陈祺注意到现在的小孩真的不稀罕什么娃娃小汽车了,收到礼物,虽然有些小孩挺高兴,但是有些小孩甚至看起来很失望。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想去思考什么,关于幸福吗?但是因为生意太好没有去细想。那天下班的都比较晚,等到他回家时已经很累了,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吹着风扇,一直低着头盯着手上的一些皱纹看,后来洗了个澡才舒快起来,但是很快困意就让他哈欠连连。盯着手纹的时候,他很木讷,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正是有时候他会因为想的东西太多而睡不好,晚上多梦。

    就像今晚,他又做了梦,他迷迷糊糊地突然醒了,睁开眼天已经基本亮了,虽然闹钟没响,这场梦跟他做过的很多梦一样,仿佛是因为自己意识到什么突然醒过来制止梦的进行,他觉得这场梦也同样是被他强硬打断的,他在身体某部分梦之外的脑海中认为该起床了,于是便猝然苏醒。他觉得正是因为这一猝然太快,让他几乎是在苏醒的那一瞬间将那场梦抛出了苏醒的脑海,甚至是让他都无法意识到他是如何遗忘这场梦的(虽然我们意识不到遗忘,但是我们可以意识到遗忘的过程,就一般事物而言),他好像有一种梦境的感悟,却又无法想起梦的任何情景。这种梦让他累,他感觉他身体有些发木,头脑昏沉,再睡时,也是意识浅浅无法忽视四周和自身的一种有感昏迷。

    他好像又做梦了,醒来时他想起了做的梦,感觉有股委屈压在心里,他在梦中提着一大包水果往家里还是哪里走,然后摔了一跤,但一下子跳了起来,看到他水果滚了一地,好多人都来帮他,都把水果递到他手里,可是他手就那么大根本拿不了那么多,于是刚放到手里,水果就又掉地上了,水果看起来都摔烂了,但是那些人还是不慌不忙地往他手里塞,他想对他们说“谢谢你们,但是不用麻烦了”,他想客气的这样跟他们说,但是梦中的他的心里却在骂那些人“你们是神经病吗?捡个屁的捡啊!都滚!”梦里的他心里有着虚无的烦躁,他看着那些不认识的梦中的脸们,一下子变成苹果飘了起来,那些脸看着这个飘起来的苹果一动不动,苹果就在他们的注视中在天上越飘越远,陈祺觉得梦中的自己变成了苹果,但是飘走的又不是他,他好像变成了那些注视的脸们,他又觉得自己变成苹果后,自己飘走了一个,又留下来一个,但是一开始仿佛只变成了一个苹果。陈祺是在那些人走散完之后醒来的,醒来时他就觉得心里莫名的被什么压住了,那是很多梦后的感觉,有点委屈有点须弥。

    陈祺收拾收拾就上班去了,天也开始慢慢变热了,陈祺晒着早上的太阳昏昏沉沉,头发上的洗发水香味飘下来像是有催眠效果一样。他到餐厅时,看着服务员在做早上的卫生,陈祺开始在收银的位置打瞌睡,期间广场管理人员找了他一下,后面又来了两个人询问餐厅还招不招人,陈祺把他们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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