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影子

入夏已有一段时间了，高温天气持续走高，今儿突降大雨，那么急，说来就来，一点征兆都没有。不，也许是有征兆的。早上起来天有些阴沉沉的，还有些潮湿，伴着点点的栀子花香，微风浮动。

出门的时候，还顺手折了一枝嫩叶，还饱蘸着不少的露水，摸在手里，有几分凉意。突然想起曾经折了一枝花，送给了一个姑娘，那时候好像也是在盛夏，天气很热也很闷，如同今儿一样，要下雨的节奏。

顶着阴沉的天空进入了图书馆，刚进门，瞬觉一阵热浪扑面而来，那扇门似乎把图书馆与门外的世界隔成了两个世界。以往的时候的室外热的要死，室内倒是清爽，今倒完全颠倒了个个儿。也是稀奇，似乎老天在酝酿着一场不一样的风暴。

大概十点来钟的样子，就听顶楼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雨，说来就来了。微信里也弹出了一条消息：“下雨了。”盯着眼前屏幕上的消息，听着雨打击楼板的声音，有几分失意。再看看身边埋头苦读备考的人群，或刷题或背书或摇扇或轻声细语，各有各貌。一语以蔽之，观自习室之貌，可见学子百态。

说起学子来，我家我老妹再有两三天也就要奔上考场了，高考这一战，也不知道我老妹能取得什么样的战绩。我记得那时教室里的人声鼎沸，记得晚自习的奋笔疾书，记得寝室里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好吧，高三的那一年，真的是打了鸡血的一年，浑身使不完的精力，浑身是劲儿。全然不像现在，同样是临近毕业的关口，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冲劲。

朋友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当初的梦想吗？”那是酒后，都已经有几分醉意了，我摸了摸酒杯，掂了掂杯中的酒水，红褐色的酒水一点点倾斜成了漏斗状，抿了抿嘴唇，“折翼的鸟儿还有回巢的机会吗？”很奇怪，当时的我为什么会那么说，朋友也很纳闷，事后回想，大抵是因为我曾经为了某些人抛弃了我最引以为傲的自己吧。

那是一个故事，一个特别悲伤的故事。是的，我喜欢过一个姑娘，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甚至于改变了许多，而后来，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有了我们，充斥在我们之间的不止一堵墙，还有诸多的恨意。

同她在一起的时光似乎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工作日的时候上课的上课，下课之后一块儿复习背书，时不时吵闹几句拌拌嘴；双休的时候一起爬爬山，下下水，清早出发，太阳落山的时候回来，然后依偎在学校情人坡上看日落西山。是有几分惬意。

某一次，在看日落的时候，有几只飞鸟正好飞在了太阳的前面，构成了一幅奇妙的图画。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我就是那只鸟，而旁边的那一只鸟就是我身边坐着的姑娘，伯劳飞燕，倒也幸福。

后来，也真应了那句话，“伯劳飞燕各西东”。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了听雨，一个人独守着一片角落，或倚在窗前，或靠在栏杆，或扶着墙额，静静地听那自然的声音，挺惬意。舒展了一下懒腰，关掉电脑，乘坐电梯走到了图书馆门口，雨还在猛烈地下着，不断地功夫，已经在校前广场上积起了一摊摊的小水潭。落下来的雨打在水潭里，扬起一片一片的漩浪花，又打在行人的裤腿上回卷到水潭里，再次激起阵阵雨朵儿。

下课时间到了，图书馆前的伞一点点多了起来，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望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红的、白的、花的……朵朵都是盛开的六月的花朵。穿过伞丛再去看雨，雨似乎小了一些，抬头看天，天仍是阴沉着脸，没有一丁点儿情色，模糊间看到了一个老头，拄着拐杖，流着所有的泪。

我好像看到了我爷爷的影子，爷爷已经去世两年了，他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他，也没有在他灵前尽过一天的孝。再有几天也是爷爷的忌日了，可也是某个人的生日啊。回去？回不去。不回，又挂着。

风在轻轻呼啸着，雨还在不停的下着，给朋友发了条消息，托她送了把伞过来，回了寝室。

栀子花香还在，风中轻轻弥漫……

紫陌纤尘，己亥五月初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