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菜贩到麻将馆老板之殇
一
在这繁华的城市里有个小街市,街市两边开了很多店铺,有小卖部,有麻将馆,有黑诊所,有卖菜兼卖米的商铺。而菜贩阿海(暂叫他阿海,名字只是称呼,叫什么都一样。)先前是在老家修为,偶尔等闲时来城市里与老婆相聚。他老婆有天看见了菜店贴了转让的告示,毫不犹豫地就把店铺转下,通知他来经营卖菜店铺。
阿海兴冲冲地来城市,之前的菜老板做事仁义,抽两天时间带了阿海去批发市场进货,熟悉进货渠道和流程。之前的菜老板,街市里的人都知道他赚了钱,而且店铺里没什么东西,三万块钱的转让费让他心里偷笑,估计阿海卖菜要卖段时间才能赚回本钱。但转店的事情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谁强迫谁,没有公平不公平的说法。
二
这个街市其实就是城中村的一楼是店铺,楼上是住户;住了那么多的人,每天热闹得很。阿海一个人忙着他的菜铺,是够忙的;有时碰到买一袋米的还要送货上门,其他买菜的人就要等;买鱼的还要帮忙把鱼杀好,当然杀鱼时就会让其他买菜的人等待。一个人看起来是忙不过来,但他还是忙了半年多菜铺。之前的菜铺是夫妻两个人经营,当然能忙过来。而阿海老婆为啥不来帮忙呢?因为他老婆要上班。
阿海忙了半年不感觉到累,每天凌晨三四点起床去批发市场进货,要忙到晚上八九点才收挡。只是赚了些钱,为了不累垮身体,有时就不进鱼卖了。后来干脆不卖大米了,他说‘一袋米只赚你那几块钱,还要我送货上门,没意思。’。
而不卖米不卖鱼,单卖菜时,这样一天下来就会很清闲。对面的猪肉佬就说:“赚钱是没有多少的?能赚点就行,一个人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干嘛?”
得到了旁人的附和,阿海就理直气壮的减掉了卖米的生意,鱼还是偶尔会卖一次或两次,那也是想吃鱼的人说了‘你明天进些鱼卖吧。’。
三
卖菜的店铺,午后的时间是清闲的。以前累时,阿海就会午休,利用这短暂的时间睡一觉,储存体能,应付下午下班买菜的人。但现在闲且不累,午后他就在外闲逛。隔壁的麻将馆老板看他闲得慌,就说:“打麻将吗?”
阿海笑了,说:“不打,等下四点就要卖菜,玩得不尴不尬,不过瘾。”
而猪肉佬就说:“来斗两盘地主,斗地主随时可以收工不玩。”
阿海说:“好啊。”
于是麻将馆老板菜老板猪肉老板三人斗起了地主。从那以后的午后,有空闲阿海就斗地主,斗地主的铁脚就是他和猪肉佬,另外一个人不固定。
有次,阿海问麻将馆老板,说:“你一桌麻将抽多少水钱?”
麻将馆老板说:“这个不确定,要看打多大的麻将,五块十块的一桌收一百;十块二十的收两百,二十四十的收三百。”
阿海说:“我看你的生意还好,三张麻将桌每天下午和晚上都打满了,每个月起码要赚一万元。”
麻将馆老板诡秘的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麻将馆不好开,要借钱出去的。”
麻将馆老板说完就走回他的店里,而阿海站在自己的店门口的菜摊前,思考着,心说:“你这个‘扯蛋’,开麻将馆来钱快,还说不好开?不好开不见你关门?”
当然这是他心里的想法,他不会对麻将馆老板说这样无理的话。
别人家是否开店关店与自己无关,亏本或赚钱那是别人家的事,自己只是个旁观者,无权干涉他人的私事。
四
阿海不卖米了,里面店铺就空荡荡的。某天,他弄来一张旧麻将桌,插电试试,还可以正常运转,他兴奋异常。而他老婆当天晚上就叫了她的同事玩了一场麻将,抽水抽了二百元。麻将散场后,阿海跟妻子商量着说:“把菜店改成麻将馆吧。”
他妻子扬起擦了胭脂水粉的脸,说:“随便你。”
阿海说:“那就开麻将馆。”
第二天,阿海就没有去进菜卖了,干脆把门口的菜摊拆了,把房子里的东西全部搬出,打电话叫人来粉刷墙面,进行了一次简单的装修。装修完毕,又装了台新空调、又买了两台新麻将桌,里屋放一台,外面放两台。
麻将馆开张那天好热闹,来捧场的女人比男人多,那些女人个个年青靓丽,见了阿海就叫‘海哥’。
阿海是春风满面,从‘菜佬’升级为‘海哥’,心里道不尽的喜悦,更何况有桌玩‘斗牛’的,一个‘牛牛’抽二十元,抽水抽到手软。散场时,除去买烟和买红牛及其它饮料的钱,纯利润有八百多。比卖菜赚钱来得快来得容易多了。
五
这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赚钱来得真容易。’。
阿海开心得有点得意忘形了。突然间来买菜的人对他说‘菜佬,你不卖菜了?那你现在开店干嘛?’。
阿海那是一脸不屑,他不答理了,转身回店铺里了,不像以前卖菜时的笑脸对大众。
而他的骄傲来自哪里?
为什么来捧场的女人比男人多呢?
因为阿海老婆在附近某娱乐场所上班,听说还是个领班,领班是文明叫法,还有另一个称呼叫‘妈咪’;手下有七八个女人,这些女人钱来的快,也就是说她们是做夜场生意的另类女人,她们妖娆性感,出卖肉体赚男人的钱,她们有个称呼叫‘小姐’,贱些得叫法是‘鸡’。可没有人会当她们的面叫她们‘小姐’或‘鸡’,因为这个称呼对她们来说是相当忌讳或悲哀的。
【对‘夜场女人’会另外开篇说一说】
五
俗话说得好,有靓丽女人的地方容易招引浪荡子弟;一时间阿海的麻将馆远近闻名,来往的人川流不息,除了那些美女,还有那闻香识玉的男人,但玉是什么玉,男人自己可以想象。
但这些夜场女人很少与外人一起打麻将,她们都是自己人夜场散后,相邀好一起玩。阿海的麻将馆有她们的光顾,生意一直很好,抽水也抽得高。可是一些专门以赌为生的社会人员看上他的风水宝地,想从这些女人身上捞些钱,他们就亲近阿海。
阿海开麻将馆想赚大钱,当然任何人都相交,来者就是客。其中有个人叫‘超哥’,很有料道,黑白两道都熟悉。两人见面不久后就称兄道弟,好像前世就是有缘人,一言即和,随即就你叫我‘海哥’,我叫你‘超哥’。
超哥不负海哥重望,很快为海哥组织了一场豪赌,来赌的人,不论男女都肩膀背包,包里装着红通通的钞票。开赌时,桌上铺满了钱,引得夜场女人尖叫,好奇的她们后来不玩麻将了,也加入玩纸牌压钱的大战。纸牌开始玩得是‘三公’,大家有输有赢,一晚下来,海哥抽水抽了两万多,海哥笑得红牛一箱一箱买回来任人喝,中华一条一条买回来让人抽。
超哥有料道,还表现在某天警察来抓赌,他提前知道了。那天隔壁麻将馆的人就被抓了,赌钱的人被拘留了五天,阿海很得意超哥的消息,对超哥是十分佩服。反正一个月之内,玩了十几次牌,阿海赚了几十万。后来阿海就干脆叫超哥帮忙收水,一个月给超哥一万元。超哥也乐意帮忙,阿海就有时回去睡觉,让超哥全权代理自己。当然,超哥会把收水的钱给海哥,超哥也会登记谁借了多少钱,把账本给海哥看。
玩了几个月,夜场女人也不来打麻将了。因为其中有个女人玩扑克牌输了十几万,后来醒悟觉得被人坑了。其实玩麻将是输赢不会很大,只是消磨时间。没有夜场女人的捧场,海哥的麻将生意就很差。
玩‘斗牛’和‘三公’也不是天天有。但阿海赚了钱也就不理夜场女人是否来不来,以前是猛打电话邀她们来。
某天,超哥叫了许多人来玩‘三公’,但是没有人敢坐庄。来的人说:“这段时间输了很多钱,不敢坐庄了。”
阿海说:“没人坐庄,我来坐庄,你们随便压钱。”
一晚下来,水钱是抽了几万,包括借出去的钱,阿海输了三十几万。
过了几天,超哥就跟海哥说:“你把借我的钱先给我,还有你担保借给某某的三万块钱某某的一万块钱给我。”
阿海说:“行。我去问我老婆拿钱给你。”
当阿海打电话问老婆要钱时,他老婆生气了,他老婆说:“我不管你,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那卡里的钱你都起光了,我怎么给钱你?”
阿海一筹莫展,好懊悔。他对超哥说:“你的钱,过几天我给你。我打电话问他们要。”
超哥说:“好吧,要尽快,因为我急等钱用。”
超哥走后,海哥就打电话催借钱的人还钱,借钱的人生气了,说:“我输了十几万,借你几万,你就来问,你还好意思开口?”
话说完,直接挂了阿海的电话。
过几天,超哥又来问阿海要钱,阿海说:“行,明天我给你。店你先帮我看着,我出去要钱。”
阿海当天就回广西老家了,而且一去不复返。
当超哥打电话给阿海时,阿海说:“超哥,那些借钱的人你认识,还是你带过来的,你去问他们要吧。”
超哥说:“这怎么行?你是老板,你担保的,我才借钱给他们,你赶快想办法?赶快过来。”
阿海说:“我身边实在没有一分钱,你先开着店,抽水的钱就当还你的钱。我搞到钱就过来。”
超哥就开着店等阿海过来。
可阿海一直没有过来,只是叫老婆交了一个月的房租。后来房租到期,房租也不交了。房东来催交房租时,阿海的电话已是打不通了。房东问他老婆要房租,他老婆说:“阿海死了,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
阿海的店就这样不开了。从菜铺到麻将馆,钱是赚了,但钱变出去也太快了。
阿海从菜贩到麻将馆老板,风光了一阵,但风光也消散的莫名奇妙。
阿海真的死了吗?当然是假的,那是他老婆的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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