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那一年和你的梦

——星南兮 2019-03-24

      题记：其实我就是他。

      那一年我过得很辛苦，工作的又不好，放假后坐客车回家，买的是会通过乡间的慢车，本来坐快车走高速公路1.5小时就能赶的到，慢车需要墨迹两倍的时间才能行，我不想回家那么快，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头一次买了慢车。慢车行走在一条间断破旧拼接的水泥路上很是颠簸，到了村间上高坡或者下高坡路时就更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刺激，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有些路你当时选择了，就必须要坚定的走下去，无畏其他。慢车像蜗牛一样坚定的向前爬着，我把头靠在座椅上，望着车窗外不断压低的乌云，心情就莫名的陷入了沉重，我又想起来人生的不如意和被同龄人不断的超越，朋友们都慢慢地疏远而去，路上的我坐在全是陌生面孔的车上独自伤春悲秋起来。车行到中途，可能是一个村庄的路太陡峭了，眼看天也快要下雨了，车里闷热又颠簸，有个小女孩突然地就大声哇哇的哭了起来，像暴雨一样来的毫无征兆先着天雨下了起来，她的妈妈怎么劝也止不住她喷涌的泪水和雷鸣般的哭声，直接的淋了一车的人。有两三个人闲太烦就故意的说了起来不太好听的话，不过还有些妇人是帮着小女孩儿的妈妈着安慰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的妈妈是个看似文静的女子，年纪很小，兴许是第一次当妈妈，显得有些无措，只能紧紧地抱着孩子小声地安慰，同时连声跟车里的周围人说着对不起的话。小朋友有时不能和大人常理度之，你越不让她哭，她只可能越要哭，还会张牙舞爪，哭声越大，本就不大的车厢里因为哭声瞬间变得乱哄哄的，到最后连司机也快忍不住了，老树皮般的喉咙里压抑着声音说希望大家不要吵闹，不过听声音里并不全是恼怒，大部分参杂着点点的失望和无奈。那几年客车还没有现在这么多，一客车最多有可能坐到四五十个人，为了一个目的地，来自不同地方的人都要聚集在一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世界观，坐在车角的我仿佛看到了百态众生。哭声还没有得到有效的制止，我以为会一直这样走一路哭一路，有些担心她的喉咙会不会嘶哑受伤。不过很快，当车驶入一条宽阔的道路上时，一对情侣突然跟客车司机说要下去两分钟，不然会吐到车上，司机赶忙在路旁刹了车，男的拉着女的急急忙忙的下了车。我透过车窗，能看到公路两旁是一片片青色的麦田，不是平原样式，而是有些翻着梯岭，两层地错摞着，像是一副陶渊明常常描述的田园水墨画，显得分外可亲。这些长途旅客大部分靠窗的人都望着车窗外，车中间坐着的人也都伸着脖子看着外面绿意盎然的春色。可能是由车的静止，小女孩儿的哭声也跟着小了下来，嘴里发出嗯嗯的抽噎声。大家都抓紧时间，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不一会儿，那对情侣上来了，女的先上，男的后上，不过我发现了一抹黄金色的光随着那个男的也进了车。当男的在车间站定，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次大家都看清了，他手里捧着的是一大把迎春花，青细古老的枝条上挂满了小小的金色的小花，像固定的客车座位等距离的挨着开放，每一个花色都像金色的小太阳般耀人的眼，同时又给予我们每一个人象征着生命般的温暖和自由清新。他一上车首先拿就出一支花给了那个小女孩，那个一直哭哭嚷嚷的小女孩；那个可能所有人都不太喜欢的小女孩儿；那个也许与所有人都曾一样发出过无理哭声的小女孩儿，不知为何，她一看到花就突然的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伴着她眼角啜满的泪水，一双大眼睛也跟着明亮了起来，她的妈妈也得到了一支，赶紧说着谢谢。男的又把两支放在了司机旁边，他往后走几步坐在了车中间的位置，他女友的旁边，笑着把整束都给了他的女友。女孩不哭大家都变得比以前好多了，最起码不再混乱。他俩刚好就坐在我的前面，男的说在田埂上发现的，两块田地梯岭间长了一大排，远远的看到就希望采给她，使她不会那么晕车，她很小声的附在他耳边跟他说了句她很喜欢，男的面对着她摘下那副可能由于赶时间在远处奔跑掉过的眼镜，用嘴里哈气和镜布擦拭着，说着你喜欢就好。我正在享受这片刻的安静，以为事情会到此为止，谁成想那个温柔的不成样女子突然从座位上半站起来转过头来，一只手臂依着座椅拿着那些花，一手从拿着的那捧花中抽出一支摇曳着的光真诚的看着我说，给你，当时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我几乎是手忙脚乱状的赶紧接住这抹春意，吞吞吐吐的正不知道该如何答谢她，她就又转去询问着别的乘客了，仿佛是一个花仙子降落凡尘，后来她就又这样不断的轻声询问着周围的人们，竟给了车上的每一个人都发了一支，到最后她就只剩下一小撮，她仔细的又对半劈开想给他男友一半，她男友说着不要，最后还把不小心掉落在她发丝上的一朵花挑了出来，说着就要这一朵好了。好吧，有些事情她知拗不过他，他对她的爱总是怀有“简•爱”般的偏见。好吧，他看着她捣弄着手里仅剩的几支花，他那看似有些倔强的眼里是充满的爱意，看起来他也总是让着她的。我无意窥视他们两人的小世界，只是我的位置离他们太近了，以至于某些东西到达了我的心。我稍微的侧过头去，看着车窗外那一排排不断后退中的光秃秃的白杨树，更远处的地里有青色麦苗安静的躺在田里等着暴风雨的到来，还有那偶尔会闪过的一抹金色，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小花，车厢里不时会有笑声响起，开始本来就有些郁闷的心情也跟着晴朗了许多。   

唤醒•那一年和你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