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曾有过一个约定
今天是周一,傍晚,我就要去工作了,想想都有些小激动。一年零四个月,没有做事了,总在想着自己怎么能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虽然还不能全身心投入工作,但做一点点,也让我闲了这么多日子的心足以兴奋。是的,能工作,就说明自己的健康状况有好转,说明自己还可以再成为被需要的人,要知道,被社会遗忘,不再被需要是多么悲催的事。
我即将工作的对象是一个小男孩,混血儿,叫Nick。我们俨然是相交多年了。从他两岁多时认识他到现在,从是他哥哥的老师到现在是他的老师。那时是给他哥哥做辅导。那时小小的他,每天会在我们辅导的时间里,轻轻地推开我们房间的门,一只手举着一个棒棒糖或是一盒薯片,眨着大眼睛,轻声悄语地说,“彼得,给你”。哥哥彼得说“拿来”,他便很开心地颠颠颠跑过来,然后接着问哥哥彼得“我待在这儿,不说话,可以吗?”彼得有时说行,有时说不行,全凭彼得的心情。行的时候会告诉弟弟Nick,“不许说话,说话就出去。”不行的话,则是一脸的不耐烦“去去去!”得到哥哥允许的弟弟还很乖,就乖乖地坐在床上看我们上课,我们读课文他也跟着读,着实一副可爱的样子。毕竟年龄小,坐不了几分钟,就对哥哥说“彼得,我出去了”,然后哧溜一下下了床,拉开门就跑了。只要他从幼儿园回来,总是先来我们房间悄悄地推开门看。兄弟两人差六岁,只要哥哥心情好或是拿来的是哥哥喜欢的东西,弟弟就会得到一个入屋门票。看弟弟可爱的样子,我也会时常抱抱他。我也算有孩子缘吧,那时他也很喜欢坐在我的腿上。
哥哥彼得小学毕业了,轮到给Nick上辅导了。这小家伙,可能因为是排行老二的关系吧,特会讨人喜欢,有时也特淘气,不安分,学习上偶尔使人生气。学习上不如哥哥省心,总问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话匣子打开总收不拢,还得硬拉他回到学习上来,所以给他辅导要比哥哥费神费时,不打算再辅导他的想法不止一次地出现过。终归是因课酬较高,而且孩子虽然淘气,总体上可爱时候居多,还有重要的是,我和他,他父母的约定,带他带到小学毕业,所以就一直带下来了。
我住院到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是请我同事带我上课的,每每聊起Nick来,同事总说,Nick经常跟他说“等我老师来了,你就不用来了吧,我好想我的老师啊”,并做哭状。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是想我,只是拖延时间,不好好学习罢了。休假期间,有两次我是要去上辅导课的,但临时有别的事情以及要做身体检查,就不能上了,失约了两次,我也感到难为情,却只能跟他妈妈说道歉的话。Nick妈妈是俄罗斯人,漂亮美貌,人也通情达理,还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Nick呢,也跟我同事说“我的老师看来不喜欢我了,把我都忘了,说来还不来。”
我们课间有时会聊天,聊玩的游戏,聊他喜欢上了一个小女孩,聊他在班级里的恶作剧,有时还会教我几句英语或俄语,教的时候,认真耐心的样子很令我喜欢,也让我对他有了更多地耐心。他知道我把他哥哥辅导到小学毕业,初中也在辅导,就对我说,也让我辅导他,像辅导他哥哥一样辅导到初中毕业。我说,可以啊,看你表现了。有时表现差的时候,我会很严厉地批评他,他会哭,但过后他也不记仇,照旧跟我有说有笑,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吧。
现在,我身体健康状况好多了,我得兑现我们的约定了,也许他是我教学生涯的最后一名弟子了,我要努力坚守住这份约定。
我和他曾有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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