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昏暗的有些压抑。谢池鱼低头走在回家的路上,手里拿着抗抑郁药物和一整瓶安眠药。
她的病已从中度抑郁症变为重度抑郁症,现在每天都依靠着药物,苟延残喘。
回到家,她如往常一样打开门。屋内空荡荡的,少了大黄的迎接。她有些无所适从,轻声呼喊着大黄的名字。见怎么也没反应,她便四处的寻找了起来。终是无果,她索性放弃了寻找,猜想着,应该是大黄贪玩,到了时间忘了回来。
思索之际,她走进了自己那奖状贴满几面墙的房间,开着小台灯,默默的写作业。
天空很是昏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墙上时钟走的踉踉跄跄,眨眼间,已是晚上的八九点,她坐在书桌旁,不知写了多久时间的作业。此时,她父亲,带着今天的晚饭回来了。
她父亲把两盅粉和一碟狗肉放在桌上,便招呼自己的女儿出来吃晚餐。叫唤时,他也没闲着,进厨房,取来去菜市场买来的廉价烧酒,供自己消消愁。
谢池鱼应声坐在餐桌前,看着两份不同的粉,自觉又懂事的,拿起素粉放在自己面前,留下一碗加有卤蛋的螺蛳粉,给自己的父亲。她父亲给自己倒一杯酒,父女俩便各自的吃了起来。
已是夜晚,按理说,大黄应该回来了。可谢池鱼,环顾四周,又呼喊了几声大黄的名字,怎么也不见它,摇着尾巴过来。谢池鱼内心感到隐隐不安,内心猜测着,大黄是不是出事了?
她父亲侧眼瞥过自己的女儿,假惺惺的关心道:“怎么不吃啊,是没胃口吗?”
谢池鱼没有抬头,语气平淡的说:“不是,只是大黄不在,一时有些不适应而以。”
“哦,大黄啊!”她父亲微笑着摸着下巴,暗中密谋着,“他出去玩了,还在跟楼下店铺的老板玩呢!你先吃,待会它就回来了。看今天你老爸,可是搞了一碟肉呢,你快吃啊!”
“楼下,那不是卖狗肉火锅的吗?大黄怎么……”
她父亲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鬼知道它啊,你就吃你的,管它这么多干嘛。都说了,它一会就会回来。”
“哦。”
谢池鱼不再说话,拿起筷子,从碟子里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不等仔细品尝味道如何,她便感觉到一阵恶心油然而生,怎么也吃不下。她快速跑去卫生间,把肉吐了出来,用水反复漱口。
待那恶心的感觉消散了一些,她重新坐上了餐桌,满是疑惑的对自己父亲问道:“这什么肉啊,味道怎么那么奇怪?”
她父亲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道:“怎么这又有问题吗?我记得大黄,应该没得什么病吧?这么健康的狗,它的肉不是很鲜美吗?”
“你说这是大黄的身上肉?”
她父亲又夹了一块吃,道:“是啊,有问题吗?”说着,他还感觉有趣,不经笑了起来。
“什么……”谢池鱼满是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大黄,不是我们的家人吗?”
“你是不是傻啊,把一条狗当家人。你是学习学坏了脑子,一条狗,它也配算作家人。”
谢池鱼的内心再也绷不住了,她只感有无数根针在她喉咙里穿梭,使她控制不住的,往卫生间跑。
许久过后,她从卫生间出来,抬眼看着餐桌上狼吞虎咽的父亲,嘴边满是油,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她没了胃口,回到房间啃起了面包。昔日与大黄记忆,在她脑中回荡,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啃了几口面包后,配着冷水大口吞了几粒抗抑郁症药物。
深感无力的她,把目光投向了那台陪伴她多年的旧手机。遍体鳞伤的她,打开了一款名叫《第五人格》游戏,试图在庄园里,寻求心灵的慰藉。
可没打几局,她父亲就叼着牙签,走了进来。她连忙把手机护在身后,试图掩盖她在打游戏的事实。她父亲察觉到自己女儿的古怪,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目光投向那款游戏。他大怒,一把把手机摔在地上,大声呵斥道:“你个狗娘养的,老子辛辛苦苦供你上学读书,给你手机,不是让你打游戏,是让你努力学习的。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的养育之恩吗?现在马上,给我去写作业。”
手机砰的一声碎裂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她这是算彻底死心了。没了大黄的陪伴和游戏的慰籍这两副药物的支撑,她的病走向了极端恶化,估摸着不久就要因病去世了。
……
夜深人静之时,她卷缩在床边的角落里,身体止不住的在抖。她想,自己大抵也是不行了,真想走后,去往一个只有有大黄和奶奶的世界里。
她终是病倒了,灌了半瓶的安眠药,便匆匆的睡去了。今后的日子里,怕再也不会醒了。不过那样也好,她活着不用这么累,也少遭受一些病痛的折磨。
黎明划过天际,天空下起了小雨,给城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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