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祭》
意外真的是防不胜防,当那撕裂透骨的疼痛钻入我的肌体,我知道,这一次身体被彻底地伤害,x光让我知道真的是躲不过这一刀了。
当赤条条的自己被放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那一刻才知道躺下的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四顾之下,是那些冰凉的仪器和只露出一双双眼目的医生护士,四周的阴冷让我身体已微微发出寒颤,生出万般恐惧。
麻醉师摆动着我生硬弱小的躯体,全身各种连接布满,当麻醉尖锐的针头刺向我的手臂时,身心随之崩紧,我想死亡也大抵如此。随着那些冰凉的手术刀划过皮肤的感觉,那些叮当铁器声,我渐渐沉沉睡去。
三个半小时后,在医生的呼唤下我模糊的醒来,被麻痹的头脑及神经想努力感知自己的身体到底被开了多大的创口?试图动一动,无果。唯庆,哦,还活着。
手术下来,安置于观察室,从夜晚到黎明不停翻江倒海的呕吐,眩晕,掏空了整个身心。
次日,迷离中,我被送回病房,开始了病房生活。四壁苍凉的白,刺鼻的葯味,夹杂着阵阵尿味,令人反胃。每天无神的望着铁架上白色吊袋中的液体,缓缓地滴入我的静脉,我想,它会是甘醇的清泉滋润我膏肓的肌体吗?
术后x光图片上,两寸长的钢钉钳入我的骨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好好的肌体被钉上这一生的烙印,不免心生愧对父母!
术后必须严格医嘱――平躺。才第五天上,原来,疼痛只是一种存在的姿势,这样的煎熬,虽不是敲骨吸髓,但那种不能自已的无助,那种三个月卧床静养的日子让我度日如年。
好想辗转反复,只想觅得一个特别舒服的睡姿,结果努力皆是徒劳,白白耗损了许多体力。若再这样无望的折腾下去,只会愈加抓狂,会彻底崩溃。
病房的窗外,有鸟儿掠过,时而阳光,时而白云朵朵,时而骤雨哗哗,多想凭窗或坐,或倚,或靠,或立。
一只离群的蝉不知咋坠落在病房窗玻缝中竭尽嘶叫着,同病房临床靠窗陪护他妻子的大爷把它捉住,推开窗棱说:“把你放生了!”我躺在病床上看见它扑腾着倦怠的双翅终飞向了天空。
瞬间,我宁愿做这只蝉,尽管它噪叫令人生厌,但,它终是自由地飞翔,自由地歌唱……
这样的念想,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不再感到疼痛。
(2018.8.7深夜手机写于病房)
《伤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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