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不太擅长完全去揭露自己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太愿意。
或许我在你的眼中是正常的普通人,或许你会觉得我正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爱拍照、爱文字、爱艺术、爱美,或许你觉得我大大咧咧笑笑闹闹没心没肺的生活,或许你觉得我郁郁寡欢悲观消极和懦弱......
无论哪一个我,都是真实的我,无论哪一个我,又都是虚伪的我。
在作为人的一生中,有无数的标签会贴上身,你是xx的孩子、xx的学生、你成为了xx的父母、xx职员、xx专家、xx总经理、xxxCEO......你一无所有的来到这个世界,最终又将一无所有的走向消亡。你来的时候没有人认识你,你走的时候可能会被人铭记,也可能平凡的离去,在你的一生中或许你做了某件事,或许某一个标签会让你作为人的记忆留下一点你曾经来过的痕迹,亦或许,终其一生,你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你最终平凡的出生,平凡的陨落,平凡的变成一颗尘土。
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从开篇到结尾,你不过是,历史的一粒尘埃。
这些日子,我像乌龟一样缩起身体,把自己裹在一个壳里,我觉得那样才会安全,我很少出门,很少锻炼,除了必要的采买几乎闭门不出,我睁开眼穿上衣服之后会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有时阳光有时阴雨,窗边的树枝上,金翅雀会在有阳光的日子里飞来,叽叽喳喳叫上一阵,我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在这里度过一天的时光,当天色暗下来,光线渐渐不清晰了,开灯拉上窗帘,洗漱完毕再躺到床上。
一天一天就这样过去,有时候我会按照墙上贴的日程表来尽可能安排一天的时间,有时候又陷入怀疑恐慌和沮丧中,像一个溺水的人,总想从某些地方找到能让人生存和喘息空间。
不停的投简历,就像一个机器,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行为和言语,又日复一日的收到拒绝或不拒绝,我开始厌恶,厌恶这些软件,厌恶这些app。
我感到绝望,我在深渊,上不去,我在那个井底,我只知道干着急。
我学习语言想应对考试,我虽然知道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但是几天甚至半个月的学习并不能让我感觉到进步,我又开始焦虑,开始着急,我埋怨自己没用,我谴责和抨击自己,我回忆起三年前、五年前、十年前的自己,我发现我的心理和那时相比并没有改变多少,我一直没有拒绝学习,但也一直是这样的自己,我看不到自己的成长,我一日日,一年年,似乎都在单调的重复里。
手机响了,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没有悬念的开端和结尾,通话时长12:06分。
挂完电话之后,我重新陷入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之中,如同许多年如影随形的黑洞一样,我常常觉得自己身处黑洞中,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不管怎样呐喊,我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我觉得很难过,和家人的每一次通话都让我难过。过了一会,我的眼泪掉了下来,似乎情绪希望用这种方式去宣泄。我恸哭着,眼泪涌到脸上、下巴,滴落到裤腿上。
我开始打开手机搜索,我才发现,原来痛苦的,不止我一个…
每个人的原生家庭,都是一个写不尽的故事,一本道不完的书,就如同我刚看完的纪录片《最后的棒棒》。
我对朋友说,我感觉那些人离我并不远,似乎我的哪一世,也是那样过的。
是的,甚至我的这一世,亦复制着,那些棒棒的人生,我只是,换了一个时代,换了一种身份,换了一个我的标签。
身无所长,一无所有,看不到远方,也不清楚来路,连自己活着的目的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必须活着、生存着,希望有一份工作能保证收入,习惯了某一种生活,习惯了某一项工作,害怕改变,不知道如何应对变迁,对陌生的环境感到恐惧不安而变得具有攻击性,生病了也不愿意去医院,因为没钱,固守着熟悉的领域和生活轨迹,对未来强烈的不确定和游离......
那一刻,我自己变成了老黄、变成了老甘、变成了河南、变成了老金,那一刻,我像他们一样绝望,亦或许,连绝望都感觉不到,我只是活着,我住在桥洞或屋檐下,我不太识字,不知道除了眼下的棒棒,我还能做什么,我在街头守望,希望有雇主需要我运一趟10元的货,我想着今天再能多碰上两单就能吃上一口肉了,我想着到年底我或许能攒下1万块钱帮孩子还债,或许能开上一个小面馆,或许再攒下些钱就能在老家盖上一座小房子......
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晚上能不能吃上一口带肉的饭,是明天还能不能在那个危房里多住一晚......
贫穷,是丑陋且赤裸的,在它面前,一切与美好相关的东西都消失殆尽,贫穷的人是没有资格谈理想、谈未来、谈希望的,甚至,连思考都将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是活着,艰难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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