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昆德拉说,一切的聚会都是为了告别。
我经常怀疑前行的目的是什么,是生存还是死亡。
看到《憨豆先生》的介绍,解说的人,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每次憨豆先生都是一个人去旅行。或许,是因为而愚蠢引发的笑点。但这些笑点的背后是一种英国式的克制和孤独。而这种英国式的孤独正是象征着资本文明进程中,人类不断完善的固步自封的囚笼。
其实,愚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愚蠢甚至不能给旁人带来欢乐。因为,你是诞生在21世纪的生命,始终都只有一个观众。
近来引发触动的电影,多和前苏联有关。在坦克和苏联步兵的背后,是民主德国,波兰,捷克,匈牙利和阿富汗人民的掺杂着鲜血的哭声。一个伊拉克诗人说,当我们能回忆起的历史,无不是一段血泪史。
我问过爱人这样一个问题,美国80年代以后对东欧和西亚说做的一切努力,包括战争。到底是结束了他们痛苦的专制,独裁和压迫,还是如我们的舆论一样,仅仅为了一己私利,重新把他们放入了更加黑暗的深渊当中。
卡夫卡在《审判》中写到,约瑟夫.K,他遭受了秘密的逮捕,但却给予他审判前的自由。肉体上的自由并没有改变他精神上的枷锁。他一直活在自我怀疑的过程当中,而痛苦不堪。或许最后的K死亡时的微笑正是说明了他的解脱。K是无辜的,就是如同我们大多数人的无辜一样。但是没有人可以证实这种无辜,就像没有人能够证实自己每天都睡八个小时,一分一秒也不少一样。
K的痛苦也许正是整个现代人类的痛苦。为了无法证明的真理而郁郁寡欢。
我生于上个世纪80年代末。这个时期在后来的人生中发挥着鲜明的意义。我一直认定我是一个写作者,但不是一个单纯的金钱主义者。这一群80末的写作者永远被罩上了跟随的阴影,在我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以后,我开始思考写作的新的规律。我研究过卡夫卡,马尔克斯,伍尔夫,杜拉斯,米兰昆德拉,村上以及许多风格独立的作品。这些人或许比不上托翁和莎士比亚,但是他们对中国的现实主义和现代文学影响深远,是当代文学偶像们老师的老师。当在试图做出尝试的时候,又遭遇了90后意识混乱的流行。时代向他们投射了一个负面的信号。这是一个必然沉寂的群体,漫长的时间给予他们更多独立的人格与思考。
他们免去了成为方仲永的麻烦和韩寒的骄傲。而正是历史上沉寂的群体们为人类事业带来过空前的爆发。
许知远在《那些忧伤的年轻人》中说到,很多历史的进步是来自于一些底层小职员。他们的前半生,或许一直被埋没在专利鉴定局,荷兰贫瘠的山村或者是小县城的税务部门。可是,这些繁琐无趣的工作,并不阻碍爱因斯坦,梵高,卡夫卡们,发现《相对论》,绘画《向日葵》和出版《变形记》。
时代选择了我们沉默,选择了我们能够用越来越多的时间来接触这个社会各个阶层。选择了我们来面对苍白。我们生活在精神放逐的路途当中。海子说,道路漫长,方向中断。秋之子夜,长久喧响。经历过时间和沉寂的考验,我们对国家,故乡和人生,会有着最深刻的最具意义的体察。而我们时代越显干涸的精神偶像们,将坠落在神殿之下。
我曾经相信爱情的力量坚不可摧,我曾经相信金钱不等于存在,我曾经相信知识可以给人带来方向。结果越来越多的爱情无疾而终,白头到老,至死不渝就是山无棱,天地合的美丽谎言。金钱的累积能力终于成为价值恒定的标准,道德良知成为了富豪饕餮之间的冷笑话。
孔夫子说的礼崩乐坏的时代已然来临,可是百家争鸣的盛况仍未出现。知识青年在原本就混乱的认知体系中,丧失了本来就摇摆不定的确认感。他们愤怒而不清醒,清醒而不睿智,睿智而不深刻。但我欣赏当代知识青年们膨胀的勇往直前的热情,就像多年前看到史书上胯着战马舞着长刀奔向德军的波兰骑兵。
我终于开始相信,我们的信仰,在就如同尼采所说的上帝一样,它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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