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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宝玉的“耶律雄奴”想到的

由宝玉的“耶律雄奴”想到的

作者: 若水胡杨 | 来源:发表于2023-02-03 22:02 被阅读0次

红楼梦第77回,讲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一过,王夫人借着大观园抄检的机会,马上对怡红院也进行了抄检并开始撵人,最碍王夫人眼的是晴雯。

宝玉及到了怡红院,只见一群人在那里,王夫人一脸怒色,见宝玉也不理。睛雯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恹恹弱息,如今现从坑上拉了下来,蓬头垢面,两个女人才架起来去了。王夫人吩咐,只许把他贴身衣服撂出去,余者好衣服留下给好丫头们穿。又命把这里所有的丫头们都叫来一一过目。

因问:“谁是和宝玉一日的生日?”本人不敢答应,老嬷嬷指道:“这一个惠香,又叫作四儿的是同宝玉一日生日的。”

王夫人细看了一看,虽比不上晴雯一半,视其行止,聪明皆露在外面,且也打扮的不同。王夫人冷笑道:“这也是个不怕臊的。他背地里说的,同日生日就是夫妻。这可是你说的?打谅我隔的远,都不知道呢。可知道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难道我通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

王夫人是爱儿子宝玉的,生怕儿子被下人和丫鬟们带坏了,当然除了晴雯,其他下人也不能免了这次通检的。不过,为了贾家的颜面,被赶出去的丫鬟当然不是流落街头,而是被随意指配嫁人了事。

又问:“谁是耶律雄奴?”老嬷嬷们便将芳官指出。

美丽的芳官,在梨香院的戏班解散后,被贾母亲自指示,安排进了怡红院。宝玉不仅对她关爱有加,甚至在某一方面,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替身,把她打扮成小子,打扮成匈奴人,给她起洋名叫“温都里纳”,起男性名叫“耶律雄奴”。

可见,这就是纯真的孩子们在一起的小游戏而已,宝玉作为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生活在多个女孩子们中间,本就有了身份地位的优势,戏班里的女孩子们,身份地位卑微至极,当然只有贾母这样身份的人允许才能接近宝玉,贾母是个怜惜之人,除了贾府中人,她对大观园外那些优伶之人该赏则赏,尤其戏班里的小女孩们,她当然是挑选更优秀的,放在宝玉的身边和他一起玩。

“耶律雄奴”就是小男孩的一个游戏,宝玉是个细心又粗心的男孩,他虽然理解母亲是因为关心他而整顿怡红院,但他并不希望身边的女孩们受到任何伤害更不希望她们离开,可是他不能反抗,不能反抗以母亲为代表的封建礼教。

鲁迅的文章里说,封建礼教是杀人于无形的一把铡刀。任何时候,礼教和关爱是不能混同的,有时候甚至是对立的。

这里的对立就像是哲学老师说的主客体的关系。母亲对儿子的关爱是真实的,我们通常觉得,“真”是一种客观的真实,果然是桌子,这就是真。但这种感觉一定是主客体对立的,我是主体,桌子是客体,我在物之外,我来主宰这个东西了。

礼教来反问,我又是什么?我有什么资格去判断这是一张桌子?为什么不是一个掩体?对一个原始部落人来说,那可能就是一个掩体,用于掩护抵挡。你若非说他是个桌子,他死活也无法理解。

这就是真理在不同的人之间并不相通,也并不相互理解和认同,存在隔阂当然是无法相互理解,也无法相互对话的。

宝玉无法反抗礼教,当然也是救不了那些女孩们。当偷情的司棋被老嬷嬷们要带出去的时候,宝玉只能向老嬷嬷们陪笑道:“好姐姐们,且站一站,我有道理。”周瑞家的便道:“太太不许少捱一刻,又有什么道理,我们只知遵太太的话,管不得许多。”

宝玉对着向他苦苦求情的司棋不禁伤心,含泪说道:“我不知你作了什么大事,晴雯也病了,如今你又去,都要去了,这却怎么的好”。

他除了流下同情的眼泪,别无他法。继晴雯之后的“四儿”、芳官当然都是不免被撵出大观园的。

如今且说宝玉只当王夫人不过来搜检搜检,无甚大事,谁知这样雷嗔电怒的来了。所责之事皆系平日之语,一字不爽,料必不能挽回的。虽心下恨不能一死,但王夫人盛怒之际,自不敢多言一句,多动一步,一直跟送王夫人到沁芳亭。王夫人命:“回去好生念念那书,仔细明儿问你,才已发下狠了。”

宝玉不喜欢科举,不想走父亲贾政的道路,不想读那些为了科举作官才读的书,可是,他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因为他生在贾家,因为他必须顺应封建礼教。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是不是还羡慕他神奇的出身和华丽富贵的家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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