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外面又起风了。”我说。
“台风来了,第二次登陆呢!”老头说。
“感觉都有些凉了。”我装作拿掌擦了擦手臂。
雨水如含在眼睛里般在云层欲落还止,我背着旧书包在逐渐幽暗的小路上走着。风也跟在后面,不时的翻弄着可怜的树叶。一辆公交在前面的站台停了下来,老头飞奔似的朝那跑去,其实他的速度只比步行快了一丁点,只是那架势让人看了既好笑又无奈。
“你回家赶晚饭吗?”我在车上无聊的问。
“你不回家赶晚饭吗?”他反问。
“我不需要赶。”
“肚子饿了当然要赶咯,难道你不饿吗?”
我没有回答,并不是我不想回答他,只是我一时想不出答案来。每天下班之后我确实不知道是否饿了,我也从来不觉得要为了去吃一顿饭而匆忙的赶路,因为我什么时候想吃了店里自然会有饭。
汽车在离红绿灯很远的距离就停了下来,早晚的高峰时段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窗外熙熙攘攘的街灯像一双双眯起来的眼睛,喧闹的有点醉了。
“你现在怎么不着急,不怕赶不上晚餐吗?”我又无聊的问。
“你急也没用啊,赶不上就吃剩菜冷饭咯!”
“那你刚为什么这么急的挤上车,明知道这时间段肯定要塞车?你看,下一班车就在后面。”
“那~我怎么知道,有车当然要赶了,谁会不赶啊,你傻不了!”他用半官话半土话来回应我。
“你才傻不了,谁规定的不能等下班车的?”
他被我这么一问也没了回答,应该也是一时没了答案吧。我却从他的话里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我们从来都是在赶车或是在等车,却从没听说过车赶人或车等人的,可所有的车都是我们人造的啊,为什么我们要迁就被我们造出来的东西,而不是他们迁就的配合我们?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是不可能弄明白的,甚至我觉得这车上的人都想不明白,所以我也就不去为难旁边的老头了。
车到站时老头客气的邀我一起去他家吃剩菜冷饭,我开玩笑的说:“你女儿在家就去。”
“我老伴在,她可比我女儿漂亮,我叫她招待你。”
“算了吧,你个老不正经的,哪天我向你老伴告状去。”
“算了吧,你又不知道我家在哪?我们才认识不过二十分钟。”
“呵呵,呵呵……”
我不知道是我显的老了还是他被我带年轻了,分别时的瞎侃竟没觉察到类似隔阂或者代沟及陌生之类的东西,俨然是一同龄人、老朋友的感觉,可我们真只是下班在路上偶然第一次遇见的。
我想很久以后我也像会他一样要赶回家吃饭,也同样会有个不漂亮的女儿,只是我不可能再遇见这老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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