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从幽静的树林中清翠地唱着催眠的曲儿,夏季燥热的气息在脸上鼓捣出颗颗汗珠,你想努力让睡意成为梦境的主人,可你一直在困惑时辗转反侧: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而为什么每一只蝉都是那么地相似?为什么即便是双胞胎的样貌也比不上蝉相似的外表?
在枝头上歌唱的蝉完成了蜕变。不像有的因为土壤板结而闷得憋屈而死,有的在地面潮湿的时候被刨出来当做火烤或者油炸的美食,有的在地下苦撑四年而终于爬到了梦寐以求的树枝或者草堆的时候被蚂蚁盯上而黯然落幕,有的在枝头上终于已经开始鼓动全身的力气的时候却被当做蝉皮落入袋中,有的已经刚刚露出大半个身子去迎接灿烂阳光的时候却被人突然薅了出来,那人兴高采烈地说:运气真好,听说全身青绿的这家伙味蛋白质可丰富,味道可好吃啦……天敌无时无刻不敏锐地察觉到猎物的一举一动。正如曾见过一只蜕变成功的蝉在蔚蓝的天空中边叫边飞着,而一只大鸟紧随其后,大笑的背后,一个为了活得更久,一个为了填饱肚子……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有时候短暂得来不及看世间一眼,长久得看不完世事变迁。而自然的法则之下似乎更符合残酷的斗争。从一只蝉的角度来看,生命无时无刻不受到威胁,而时间仓促到只能完成生理上的使命。只要不灭绝,似乎年年相似。而人会不会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真正觉得活着是那样的美好呢?
那些许久未见到的事情,不代表此刻不正在发生。君不见,利索地脱掉脚上的鞋对准歌唱的蝉的脑袋,九死一伤。出洞的爬蚱猜透了黑夜的心思,猜不透灯光的亮得吓人的苍白……所以每一次歌唱,都应该有内心的敬重和鼓掌。悲惨的现状即使博得同情也是无用,血淋淋的现实只会加速吞噬那些用眼泪当做屏障的生灵,除非你在眼泪中闭关修炼,再也不肯使眼泪中杀菌物质腐蚀坚硬的铠甲。
当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不断疯狂拥挤着的爬蚱时,用短暂的失忆是无法洗刷罪孽的……失眠,失眠,失眠,正如当我变成一只爬蚱,活不过一个夜晚,夜晚,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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