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止也。院,医院也。特用驻院,以示与住院之别也。进一步说,吾妻住院治疗,我乃陪护家属,滞留于医院,故曰驻院。
——题记
妻因甲状腺肿瘤,于4月下旬去省立医院办妥了预住院手术,5月3日接到甲乳科主任助理电话,要求4日实际住院,次日手术。我们遂于4日早晨自池州坐高铁至合肥,妻侄开车接送至省医西区即原肿瘤医院。
当天主要是缴费和医嘱事项--前期预住院已缴押金3000元,这日要求再缴1万5千元;医嘱准备一些生活用品和自购药物,以及注意事项,其它无事。
另可记者有二:一为天气突热,穿短袖衫仍一身汗,傍晚突降雷雨,由热转凉。二是陪护床只配发一床薄被,既垫又盖,委屈了一夜。
5日10时整,妻被送进手术室,等候区大屏幕显示,10:38入室麻醉,13:19离室苏醒,而后医生喊我看了一眼切下来的瘤块,红不拉西几块花生米大的肉,看不出什么特别处;又嘱咐说患者暂时发不出声不能说话,会慢慢恢复的。病人于13:49被推了出来返回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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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麻药余力,病人嗜睡,须不停地唤醒,且6小时之内不能吃喝。晚上8点解除限制,喂了几匙水,初时难咽,咳欲吐,慢慢稍适应,折腾了约半小时后,我外出买流食,岂知医院食堂已关门,院外超市已打烊,找到一处铁皮屋小店,买了一罐八宝粥。虽凉风飕飕细雨霏霏,还是一身热汗,匆匆回病房用滚水泡热了,妻小心翼翼地吃完了。
洗漱休息已快11点了,尽管很累但还难以入眠,似睡非睡眯着了,又被前床乒乒乓乓地吵醒了,正迷糊着,陪护床被蹬了两下,我以为天亮了,掏出手机一看,才凌晨三点多。妻也醒了,我起床倒点水给她喝了,又倒头睡了。
6日早晨7点,邻床31岁的小伙子被接去了手术室,也是甲状腺病患者,一般情况下11点要送回来,但一直到12点还没有消息,我们前后两床人都为他担心着议论着,半小时后终于安全回来了。
今日无事,断断续续地读汪曾祺,采风作业第三篇尚未结尾,但毫无书写的冲动,只好由它去了。
汲取前一夜的教训,这一晚8点多就洗漱好后上床躺着,大约不一会儿就入睡了。虽然夜间被吵醒两三回,但很快又睡着了,一直到5点多天亮,这一夜真睡饱了。
7号周日,在合肥工作的几位妻侄都过来看望,妻只能发出低沉的气声,还是不太能听明白。因医院地处偏僻,大舅佬家小儿子预订了一家饭店,大约在七八公里之外,总共十个人正好一桌。三舅佬家小儿子带了一瓶酒,都劝我喝一点消除疲劳,我以中午不擅酒和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婉拒,孰知小舅佬家小女儿自告奋勇站了出来:“我陪小姑爷喝几杯!”大家又一顿起哄,我这下没辙了,但也只喝了二两。
这晚又早早地睡了,没有前一夜睡得沉,但也睡足了。8日7点许,四舅佬的女儿女婿过来了;中午,二舅佬的儿子儿媳跨越市区送来了午饭。下午三点半去听了一堂养生课--关于“发物”问题,这本是中医概念,西医是持否定态度的。
汪曾祺作品精选基本上读完了,说基本上是因为内有枯燥的几篇没读或未读毕。这一夜睡得又没上一夜安稳。
今日(9号)上午医生查房,通知说明天可以出院了。为办理出院手续时间充裕计,我订了明天中午1点多的。邻床的小伙子也是明天出院,但他父亲不想出院,说要等淤血导流管可以拔去时才出院,不知医院可首肯?前床是个乳腺癌病人,山峰被夷为了平地,今天出院了。她刚一走,又来了一位乳腺病患,双目失明,坐在床上听广播,而后又放声唱歌,苦中寻乐,看上去是一个生活态度积极的人。
趁着下午没事,把采风作业《千载诗文地》收了尾,竟有二千余字,明天是截稿日,到家即发收稿邮箱。陪护终于要结束了,晚上自斟自饮了二两酒,饭后去院心公园散了一会步,回来在手机上写这篇琐记,完稿后又下楼拍了一张照片,以志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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