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如果和贤阳结婚，坚定地走下去，我们将会是怎样？没有人知道答案，而这个答案也不重要，重要的我俩分开的这许多年，都不好。
爱情是什么，在青春的岁月里，是焚烧自己，献祭给对方，如果，如果相互领受，彼此救赎。当然不可能发生，我们都献祭了自己，却没有能够接住对方的脆弱，在破碎中远离。换一个人，爱了吗？
没有能力爱的人，在哪里能得到爱的救赎。
所以我决定去找他，了结彼此曾经的残雪。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喂”是他的声音却显无力，没有了从前的活力，十年，我们有十年没有联系了，“贤阳，我是春天……”
他挂了电话，十分钟，他又拨回来，“春天，你还好吗？”
“不好，见一面吧。”
我们约在街角的星巴克见面，十年前我们在那里分手，我还记得那时候星巴克的椅子是我最讨厌的，后来我却成了常客。
再见面，没有激动，也没了怨恨，在星巴克那片广场门口，我们站在原地，望见彼此在这分别十年间的变化。
他不是那个活力无限的青年，我也没有了从前的柔弱。相同的是我们都有了很多钱，很多很多钱，那个从前他称之为我们的奋斗目标的东西，有了钱，我们就能幸福。
我们都有了，可我们都不幸福。
“换个地方吧！”我说。
“为什么不呢？”说这话时，他依然有些有气无力。但没有影响，我们上了车，一路向前，两台车，不时并行，或前后，沿太湖大道一路开下去，到达大风车的位置，两对新人在拍摄婚纱照，新郎举着新娘，目光对视，看到面部表情终于僵硬，摄影师喊着，“放松放松，对了对了再坚持一下，非常好非常好，OK。”
我们停了车，并肩坐在湖边草地上。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还记得吗？你说要让我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呵。”他嘴角抽了抽，“那时候不懂事，以为自己是谁呢。”
“现在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摇摇头，“春天，我有一种无力感，不知道奋斗为了什么？”这是我所从未见过的他，至少十年前满怀热忱与渴望，即使与我分开，他还有那个浓烈的远方。“为什么要奋斗，有什么意思？”当财富已经不是阻力，那个梦破了吗？
“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联系，但我一点都不意外，你相不相信预感？”
“你觉得我会联系你？”
“不，昨晚我梦到你了。梦到我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梦见我快要死了，我看见你，在河边洗脚，还是我们上学那会儿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我们有多久没联系？”他掰掰手指头，“十年，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啊！”
拍片的两对新人，完成了各自造型，合为一组，两对男女手拉着手迎着夕阳向前奔跑。
“你看，那会儿，我们差点成了。如果咱俩那次没吵翻，现在会是怎样？”
他摇摇头，“没有发生的事情，没必要如果。你呢，怎么想到联系我？”
“我说想你了你信吗？哈哈哈哈哈”我仰头先大笑起来，笑到眼泪跟着呛出来。
“不确定，但我想你了。”他忽然低头抽泣起来。他没变，还是个孩子，比我还要孩子气，步入中年的我们原来都还没有长大，可人已经老了。
“贤阳，你以前的雄心壮志哪儿去了，其实我也没比你好。离开你以后，我开了家花店，后来又开了几家分店，也结了婚生了娃，还是一对双胞胎，”我点开手机给他看一双儿女，正是古灵精怪的时候，他凑过头来，“像你，挺好看。”对这个话题他却明显地没有聊下去的意愿。我拉回来继续说自己，“花店不错，孩子们也挺好，先生，先生也可以。只是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你说的无力感吧。”
贤阳当年的创业也终于有所收获，如他所愿，住上豪宅，开上豪车，妻子美丽，孩子乖巧。可那种无力感却越来越深入骨髓，在许多个深夜侵袭入骨。那时候他的脑海里常常会想到我，想到那时候的我们吵到天翻地覆，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他想不明白。
“因为我们就是没在一起啊。”我捡起一个石块，投掷丢进太湖，水晕没见怎么散开，便很快恢复平静无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