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号投稿/我是木子芫，来自废柴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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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公鸡在院里啼叫三遍，骄傲地领着它的母鸡们来回觅食。

我闭着眼挣扎坐起身，推开窗户，一股沁人心脾的桃香钻入鼻孔，驱散了我浓浓的睡意，从后院摘下的桃就放在窗外。

“丫头，快起床！去晚了菜场门口该没地儿了！”母亲催促着，打开锅盖，锅里飘出的粥香，唤醒了我的神经。

“丫头，这两筐的桃，一筐桃大，卖两块一斤；一筐桃小，卖一块五一斤。”母亲把两筐桃搬到自行车后架上。

“什么？我一人去？不行，我可不会卖桃！”

“你去吧，好天不等人，地里的麦子都黄了，我得赶紧下地，要是赶上变天，这一季的麦子就白瞎了！”看着母亲焦虑的脸，我默默地把二八杠自行车推出院外。

骑着超重的自行车，摇摇晃晃爬过两座桥，来到五公里外的菜市场，太阳刚从东方悄悄露出一对眉，晕染了一片绚丽的云彩。

我的脸涨得通红，感觉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我身上，赶紧找了个墙角，蹲在桃筐后面，偷偷张望一圈，发现没人在看我。

“咦！这桃怪水灵，甜不甜？有人吗？”一个大嗓门的阿姨边说边拿起一个桃子。

我惊了一下，不自觉地向后挪两步，有拔腿就跑的冲动，心里却有个声音在骂：胆小鬼，如此懦弱，还怎么挣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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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脚定住了，挣扎着往回挪一步，嘴咧了咧，终究还是没发出声音。

“丫头，是你的桃吗？给我来两斤！”

我拿起秤杆，钩起装好桃的塑料袋，手颤抖得按都按不住，阿姨的头伸过来看到秤砣快打到三星上，满意地丢下四块钱走了。我把钱握在手心，按住扑通扑通的心口，释然一笑，原来卖桃也没那么难！

太阳升到半空，阳光白亮亮地刺眼，菜场门口已聚集了一片卖各种蔬菜的小摊，我的胆子也大起来，敢主动跟买桃的人说话了。

突然间，卖菜的小摊都动了起来，我看着他们慌张地四处逃串非常不解，又没有下雨，为什么要跑？

有个人和我一样镇静，他高大帅气，挺拔的鼻梁上戴着金边眼镜，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眼神直直地看着我，径直向我走来，我的脸被他看得羞红，露出最甜美的微笑迎接他。

“咚——”的一声，他一脚踹翻一筐桃：“哪来的黑丫头，谁允许你在这卖桃啦？”

微笑僵在脸上，可能比哭还难看。是的，我刚才忽及了他胳膊上的红袖章。看着桃滚落一地，内心已无比气愤，却说不出一句话，憋成一股屈辱，把脸臊得通红。

四周围上来一些人，看到毫无悬念的场景，纷纷站在眼镜男身后，一边指责我不该乱摆摊位卖桃，一边把散落在地的桃拾到自己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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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一步跳到桃筐前，搬起剩下的桃筐，挤过人群，费劲地向外走去，耳边传来人们的议论：这么小就做生意，难怪没教养！

眼泪在眼眶直打转，我使劲憋着不让它流下来，慢慢地把桃筐挪到马路对面的树下，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呢？

我知道母亲现在一定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割麦子，汗水湿透发丝顺着脸颊往下流，她却顾不得擦，任由它滴落进干涸的土地，母亲为了省钱从不舍用收割机，我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姐姐，我要买桃！”一个小姑娘蹦跳着来到我面前，递给我五块钱。“姐姐，我能自己买桃，你说我棒不棒？”

“棒，你真棒！”我微笑着把桃递给她。

“妈妈说，姐姐更棒，你能卖桃呢！”

我顺着她扭头的方向，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在朝我微笑，并竖着大拇指。

她的微笑像一股清泉流进我的心田，浇灭了浮躁的心火，平复了沮丧的情绪，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整个人轻快起来。

莎士比亚说过，一个人的成长是在挫折中得到的，只有岁月的磨练才能使她成熟。

不与戾气之人争长短，世上还是好人多嘛。只要脊梁不弯，就没有扛不起的山。

我重新抬起头，清了清嗓子：“卖桃咧……脆甜多汁的水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