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安全开到动物园门口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天是XXX幼儿园春游的日子,他作为幼儿园的校车司机,一直将孩子们的安全视为第一。每次开车都小心翼翼,严格遵守交通规则,并对每个坐校车的孩子笑脸相迎,即使心情很沮丧的时候,一看到孩子们纯真的笑脸,他的心中就充满了阳光。
到了目的地,小幼班的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一一下了车,雀跃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像一群快乐的小鸟一样。在所有人都下车之后,他坐在司机位上,将车门关好,空调温度调到适宜,打算好好休息一下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他作为校车司机不用参与春游活动,他的任务就是开车到春游地点,然后自行休息并等待,春游活动结束后,再将孩子们和老师送回到幼儿园。
车门虽然关闭了,但车上的冷气让他感到很舒适,正打算闭目养神的时候,太阳穴的神经却在强烈跳动着骚扰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强烈的责任感,致使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从车头走到车尾,打算一排排地检查一下。最近总有因家长或是校车司机疏忽造成孩子闷死在车中的新闻,他觉得有必要再好好检查一遍。
他来到这个城市的时间并不长,能找到这份工作,让他倍感珍惜。在这个十八线小城市里,没有人认识他,没人知道他之前是做什么的,没人知道他之前有过什么经历。但这座城市里的每个人都很热情善良,即使对他一无所知,大家对他这个陌生的异乡人也十分友好,丝毫没有戒备之心。对此他十分感激,所以决定以做好这份工作来回报大家。
他开始一排一排地仔细查看,包括车座底下都不敢放过。
忽然,他发现倒数第三排的车座底下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盯着他,是一个小孩。虽然他认为老师的工作已经做得很到位了,不可能有小孩被遗忘在车上,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凑巧,所以才造就了不少悲剧,不是吗?他这样想。
他赶紧伸手把小孩从车座底下拉了出来。小孩子的脸脏兮兮的,但眼睛却又大又亮,像是天上的星星。衣服可能是因为在车座底下的原因,蹭了不少灰土,凌乱又褶皱。
他拍了拍孩子衣服上的灰,问这个孩子:“你是哪个班的?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小幼班的了。”小孩没有理会他,而是歪着头看他。他想了想,可能孩子太小,根本分不清自己属于哪个班。于是,他接着说:“你怎么这么调皮,躲到车座位下面,这可不是玩捉迷藏的时候。”说完这句话,他的脑袋里忽然闪现过一个影子,他使劲摇了摇头,不想让这个影子清晰起来。
他拉起孩子的手,向车门走去,边走边说:“别的小朋友都已经下车去参加活动了,我带你去找老师吧。”,这时,他明显感觉到小孩使劲往回拽他,不想跟着他走。他疑惑道:“你不想跟其他小朋友去玩吗?”,小孩没有回答他,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没有办法,就让小孩坐在座位上,将冷气口调整了一下,然后说:“既然你不想参加活动,那就在车上等大家回来吧。”,小孩将头转向了车窗外,眼睛里似乎有了泪水。他想调整一下气氛,笑着说:“你这个小孩真怪,别的小孩巴不得出去玩,你却不肯去。是不是跟别的小朋友相处得不愉快了?”,小孩依然望着窗外不回应他。
他坐到了小孩旁边的位置,说:“没关系,有叔叔陪着你。”小孩回过头来,用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才开始仔细观察这个小孩。小孩皮肤十分白皙,小脸蛋粉扑扑的,那双大而乌黑的眼珠像是一团宇宙,嘴巴红红的......这时,他突然发现小孩的脸很眼熟,之前在脑海中闪现的影子又出现了。“啊,走开,不可以!”他又开始摇晃脑袋,默默地对脑海里的魔鬼吼到。
他尽可能去镇住自己身体里的恶魔,他闭上眼睛,那不堪的往事又在他的脑袋里盘旋。
他之前也是一名校车司机,在另一个城市,因为一起大事故被开除,并做了几年的牢。当时是一名幼儿园大班的学生被发现死在校车里,经过简单调查后,确认为是因疏漏孩子被留在车上而闷死。当时在这个城市,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家长们纷纷去幼儿园抗议,这件事情以后,他在这个城市无法再待下去,每个人都痛恨他。于是,他来到这座无名的小城市,想开始新的生活,重新做人......
“啊......”一名年轻的老师看见校车司机的尸体时,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此时,警察正在校车上进行取证,警戒线之外的路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
“我当时带着孩子们回来时,校车紧紧关闭着,我敲了半天门,还打了司机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听。我觉得不太对劲,因为其他校车的司机说没见过他下车,就赶紧给校长打了电话,校长让我赶紧报警,并再派一辆校车来接孩子们。”小幼班的女老师带着哭腔跟警察解释。
“他平时人很好,跟老师们相处得很好,对孩子们也照顾有加,对工作十分热情。他孤身一人来到这座城市,他说他只想努力工作,将自己全身心地奉献到幼儿园的工作中。虽然他只是一名校车司机,但我们大家都对他表示很赞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很遗憾啊。”校长在记者们采访时说道。
“怎么样?”傍晚,负责案件的警察在警局询问法医,“尸检的结果是突发心脏病,但是.....”法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但是什么?”警察赶紧追问,“但是死者的脖颈上有一个黑色的印迹,看起来很像是...很像是......”法医吞吞吐吐地回答,“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墨迹,像是什么?”“印迹很像是一个3-4岁孩子的手掌印,但以这个印迹来看,不可能让一个成年人致死,而且尸检的结果就是突发心脏病,没有其他可疑的数据。不知道这个印迹是怎么一回事?”“案发现场我们只看到一具成年人的尸体,而且车门紧闭,车窗也没有任何破坏过的痕迹。这印迹......会不会是死者突发心脏病时痛苦挣扎过程中不小心磕碰的?”“也.....也许吧。”“嗯,这一起因病意外身亡的案件,你赶紧出报告吧,我们好做结案。”“好的。”
几年前,他因为工作中的疏漏导致一名孩童身亡,从而离开他从小生长的熟悉的城市,这是人们所知道的一切。但人们不知道的事是,在那场意外中,他的确犯下了谋杀的罪。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发现自己被幼儿园里的一名小孩吸引到了。那个小男孩总是静静地坐在一边,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的活泼。即使老师和小朋友们找他一起玩,他也总是躲到一旁,不肯参与其中。时间久了,他就像是幼儿园班里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在幼儿园某次外出活动中,他在所有人下车后,发现了车内角落里藏着这名不爱说话的孩子。他知道这个孩子根本不想下车去找老师参加集体活动,所以他就静静地坐在这个孩子的身旁,陪伴着这个孩子。那天,阳光透过车窗照到孩子稚嫩的脸上,粉白色的脸蛋像一颗鲜嫩的桃子。他问孩子:“你觉得孤独吗?要不叔叔抱抱你?”,孩子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又转过头望向车窗外,自己静静地思索着。他看孩子没有任何反应,就粗鲁地抱住孩子,成年人的蛮力,弄得孩子十分憋闷很不舒服,孩子对他又打又咬,使劲挣脱出他的胳膊。他在狭小的车内一路追赶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孩子无处可躲,就只能藏进车座的下面。他怒气冲冲地望着黑暗中的孩子,孩子像一只柔弱的猫,眼神里充满着恐惧和警觉。他不断拉拽孩子的胳膊,把这个小小的孩子拽了出来。孩子依然尽力反抗着,他一气之下捂住孩子的嘴,直到孩子再也没有一点点抗争的反应了。当他缓过神,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之后,并没有做紧急的施救工作,而是干脆把冷空调一关,下了车,把车锁上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人们所知道的那些,人们都以为孩子是因为忘记下车,在酷暑中闷死的意外死亡。但只有他和那个孩子知道发生过什么,即使他逃离了那个城市,即使他用力说服自己去遗忘掉那段记忆,但在今天,他重遇到这个孩子的时刻,终于付出了他应有的代价。
P.S:瞎写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写得不好,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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