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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位于老城普普通通的一条幽深小巷里。正房两间两层,厨房、楼梯间、卫生间、大门位于西侧,东侧空地即为小院,长6米,宽3.5米,小院真小。 小院硬化时,爸在东墙根留长宽各约1米的一小块空地,打算栽种点什么,为小院增加一些绿意和生机 。 最初是一株葡萄。爸在小院上方横着拉了几根铁丝,算是葡萄架 。葡萄生命力旺盛,三年便爬满整个院落。夏季,葡萄枝繁叶茂,架下晚餐,别有一番情味。成熟时节,圆圆的,紫紫的,送与亲朋,收获很多情谊。但每年葡萄成熟时,引来成群的蚊蝇,到处乱飞,嗡嗡作响,全家不堪其扰,爸便忍痛把葡萄砍了。 葡萄砍了,栽什么呢?小院若大,可栽金桂、玉兰,“金玉满堂”,多好!可惜小院太小。那就栽一棵柿树吧,万柿(事)如意,象征日子红红火火,爸说。 柿树初来小院,指头般粗细,一人多高,伸手可触小树之顶,弯弯的。四周房屋、高墙遮蔽,终日不见阳光。妻说,这么小的一棵树! 可爸不气馁。松土、施肥、浇水 ,悉心照料。春天,小树发芽了。爸更有信心了,饭后的汁水,爸总是扒开小树根部泥土,浇下去,给小树加强营养。虽然没有充足的阳光,但小树枝叶绿油油的,焕发出勃勃生机。秋天,落叶飘零的时候,小树的几根枝条居然超出了院墙,可以直接享受到阳光的温暖了。第三个夏天,居然挂了果。 如今,树干已如碗口般粗细,无数的枝条向四周伸展,叶子密密层层,圆润油亮。整棵树宛如一顶巨大的油纸伞,覆盖了整个小院。每每坐在二楼的书案前,透过窗户,看着油油的舒展开的枝叶,浮躁的内心便安静下来 ,走进自己喜欢的书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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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柿子上满集”。爸勤勤恳恳,每年施肥、浇水、剪枝、打药。小树也勤勤恳恳,每年以硕果累累作为回报,从不歇枝。金秋九月,红彤彤的柿子挂满枝头,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美丽壮观,竟至于不忍摘下来。 柿子成熟,东边一侧站在邻家二楼伸手可及,收获的果实自然属于邻家两位老人。树高,给采摘带来不便。爸便自制采摘工具,一根竹竿,顶端缚以铁钩、铁圈,沿铁圈绑一袋子。站在二楼,以铁钩钩之,柿落,入袋,不伤枝条,极其简便。果实虽多核,但味鲜多汁。每年收获几大箩筐,悉数送与邻居亲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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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柿树依然挂了很多果子,可是爸却不在了。 你说,柿子象征日子红红火火。你最疼爱的孙子,我的儿子,随你所愿,不出国了,已被清华直博录取了;你的小女儿,我的小妹,工作稳定,收入亦很高;我也升职了——日子是好过了许多。可是爸,你,却突然地去了,那么地突然,没有一点征兆。 小树依然,只是再没有你施肥、浇水、剪枝、打药,没有你悉心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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