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拾泉
过完年,气温开始慢慢往上爬,爬满田坎,贫瘠的黄土地穿上了绿褂,爬上枝头,干瘪的老树桠吐出了新芽,爬在身上,臃肿的羽绒服换成了裙袜,爬向春天,生命蠢蠢欲动,开出朵朵繁花。
窗台外,阳光刺破云层迷雾,穿过千山万壑,越过钢筋水泥,洒向苍茫大地。
大地被唤醒了,一切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开始活跃起来,空气里弥漫的全是生命的气息。动物忙着繁殖,植物忙着发芽,短时休整的人群忙着迁徙,我也在忙,赶在这个明媚的早晨,去花市挑几盆绿植。
红得滴血的玫瑰,黄得刺眼的迎春花,粉得娇羞的百合,还有各色康乃馨,风信子,郁金香,妩媚地摆弄着身姿,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芬芳馥郁的花香,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管是开保时捷的富人,还是挤公交的穷人;不管是坐拥几百平米的豪宅,还是蜗居十几平米的陋室,这份热情丝毫不减。
房子不大,但足够温馨,面朝日出日落,目送人来人往,闲看花开花谢,阳台上种满绿植,迎风而舞,吐露芬芳,“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房子不大,但足够有爱,住着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还记得以前和她逛花市。那时啊,我们都很年轻,手拉手肩并肩,一起做梦一起畅想,爱情在花丛中徜徉,我说要你做我的新娘,未来扬帆起航。一辈子到底有多长?有过徘徊,有过彷徨,唯有情诗几行。远处的山,近处的花,就这样默默看着你,挺好。如今啊,我们不再轻狂,岁月的酒愈酿愈香,日子愈拉愈长,还有了我们的小儿郎。
人愈发多了起来,不同的职业,不同的岗位,不同的身份,形形色色,却有相同的青春洋溢,憧憬希望。每个人都在努力追逐心中的梦想,或平凡或伟大,为亲人为自己,愿初春发芽,仲夏茁壮,金秋收获,严冬分享。
回来时,迎来两个身影:一个步履维艰,一个步履蹒跚,那是父亲苍老的身影,那是儿子稚嫩的身躯。我是父亲的儿子,也是儿子的父亲,小时候父亲播下了一粒种,把希望寄放在我身上;而今我也种下同样的希望,安放在儿子身上,愿他能健康快乐,茁壮成长。
三代人,两对父子,一个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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