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学《道德经》第15天2022年3月2日
第十五章善为士者
【原文】
古之善为道者(1),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2);豫兮(3)若冬涉川(4),犹(5)兮若畏四邻(6),俨兮(7)其若客(8),涣兮若冰之将释(9),敦兮其若朴(10),旷兮其若谷(11),浑兮其若浊(12)。孰能浊(13)以静之徐清?孰能安(14)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15)。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16)。
【注释】
(1)善为道者:指得“道”之人。
(2)容:形容、描述。
(3)豫:原是野兽的名称,性好疑虑。豫兮,引申为迟疑慎重的意思。
(4)涉川: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5)犹:原是野兽的名称,性警觉,此处用来形容警觉、戒备的样子。
(6)若畏四邻:形容不敢妄动。
(7)俨兮:形容端谨、庄严、恭敬的样子。
(8)客:一本作“容”,当为客之误。
(9)涣兮若冰之将释:形容流动的样子。
(10)敦兮其若朴:形容敦厚老实的样子。
(11)旷兮其若谷:形容心胸开阔、旷达。
(12)混兮其若浊:形容浑厚纯朴的样子。混,与浑通用。
(13)浊:动态。
(14)安:静态。
(15)不欲盈:不求自满。盈,满。
(16)蔽而新成:去故更新的意思。一本作蔽不新成。
【译文】
古时善于行道之士,精妙通达,深刻而难以认识。正因为难以认识,所以勉强来形容他;小心审慎啊,像冬天涉足江河;警觉戒惕啊,像提防四周的围攻;拘谨严肃啊,像作宾客;融和可亲啊,像冰柱消融;淳厚朴质啊,像未经雕琢的素材;空豁开广啊,像深山的幽谷;浑朴纯厚啊,像浊水一样;谁能在动荡中安静下来而慢慢的澄清?谁能在安定中变动起来而慢慢的趋进?坚持这个道的人,不肯自满。只因他不自满,所以能去故更新。
【解读】
这一章的中心思想是毋满毋盈。宁可要容释一点、敦朴一点、旷野一点、混浊一点。而不要盈满僵硬、狭隘难容、刚愎顽固、刻薄苛察、心细如发、洁癖排他。只有不盈,只有体认得到自己的缺陷空白,才有空间,才有未来,才有生命,才有发展,才有大道得“道”之人“微妙玄通,深不可识”,他们掌握了事物发展的普遍规律,懂得运用普遍规律来处理现实存在的具体问题。得“道”之士的精神境界远远超出一般人所能理解的水平,他们具有谨慎、警惕、严肃、洒脱、融和、纯朴、旷达、浑厚等人格修养功夫,他们微而不显、含而不露、高深莫测,为人处事从不自满高傲。善于去故更新。正因为“道”是玄妙精深、恍惚不定的,一般人对“道”感到难以捉摸,而得“道”之士则与世俗之人明显不同,他们有独到的风貌、独特的人格形态。世俗之人“嗜欲深者天机浅”,他们极其浅薄,让人一眼就能够看穿;得“道”人士静密幽沉、难以测识。老子在这里也是勉强地为他们作了一番描述,即“强为容”。
他们有良好的人格修养和心理素质,有良好的静定功夫和内心活动。表面上他们清静无为,实际上极富创造性。即静极而动、动极而静,这是他们的生命活动过程。老子所理想的人格是静定持心,内心世界极为丰富,并且可以在特定的条件下,由静而转入动。这种人格上的静与动同样符合“道”的变化规律。
师法自然,是中国的文化传统。学画的人会这样,学武的人也会这样,如猫蹿狗跳鹰抓虎扑,学哲学的人也喜欢这样。
老子正是从自然与社会的诸种现象中体悟出大道的存在与微妙玄通深远伟大的。老子是一个思想者,但他首先是一个阅读者,阅读自然,阅读天地、雨露、溪谷、水、玄牝、囊箭、万物......这又与格物致知相近了。
【例说】张之洞言行谨慎安享终生
张之洞每次遇事都能够保持头脑清醒,行事谨慎,就是在立宪这样的大问题上也不例外。
张之洞主张立宪法、设议院的立场是鲜明的,态度是坚决的,要求也是迫切的,但这并未使他鲁莽行事。
清廷发布预备立宪上谕的第二天,便颁发了改革官制的谕令。命载泽、荣庆、奎俊、铁良、徐世昌、陆润庠、袁世凯等诸大臣共同编纂改革官制方案,又令端方、张之洞、周馥、岑春煊等督臣派司道大员进京随同商议,紧接着,又编订地方官制。在编制时又分两层。第一层为各省设行省衙门,督抚总理政务,略如各部尚书,藩臬二司略如各部丞;合并各司道局所,分设各司,酌设官,如参议者领之,司以下设曹,以五品至九品官分掌之;每日督抚率属官,定时人署,共同商议各事;各府州县公牍直达省;每省设高等审判厅,受理上控案件,行政司法,各有专职。第二层是督抚经管外务、军政,兼监督一切行政、司法;布政使管民政,兼管农工商;按察使专管司法方面的行政,监督高等审判厅;设财政司,专管财政、交通;学、盐、粮、关、河各司道仍照旧制。
张之洞对地方官制改革的方案提出了许多异议,基本上持反对态度。他在1907年1月2日致军机处厘定官制大臣的电文中说:“此次官制之应如何改定。自以有关立宪之利害为主,其无关宪法看,似可不必多所更张,转致财力竭蹶、政事丛脞、人心惶扰。”这些表明他主张缓进、审慎行事。如他不同意裁撤知府,其理由是:“一府所辖,少则四五县,多至十县,各县距省遥远,极远者至二三千里,若有知府犹可分寄耳目,民冤可申理,灾荒可覆勘,盗匪可觉察”,因而撤知府“势有难行”。又如合并各司道一事,他认为各司各自有印,各自有稿,若合为一署,“无此广大廨舍能容许多官吏,能存许多案牍”,再如备省高等审判厅一事,他认为:“一省之中臬司即为高等审判厅矣,另设一厅何为”,至于第二层办法,他反对的理由是:“尤多窒碍之处,民政以警察为大端,乃臬司分内事,今乃不属臬司而属藩司,理财乃藩司分内事,今乃又别立财政司....藩、学、臬、运、粮、盐、关、河权限互相混淆,乃亦议改变则尤可不必矣!”总而言之,他认为改革官制各条,“似不尽与立宪关涉,窃谓宜就现有各衙门认真考核,从容整理,旧制暂勿多改,目前先从设四乡谳局选议绅、董事入手,以为将来立宪之始基,如能实力奉行,此尚是达民情、采公论之实际,亦可稍慰环海望治之心。”
张之洞认为,立宪事关乎根本政治体制改革,牵涉到统治集团的切身利益,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他主张稳妥缓进。结果他在朝廷里受顽固势力的冲击最少。
由于张之洞一直谨慎行事,他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老百姓的爱戴,一生都未遭遇大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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