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阿蔚头继承了恩妠的一个屋顶阁楼,它中间高,两头低。
房间本不大,但阿蔚头没放什么家具,所以显得相当有活动余地。阿蔚头给自己放了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天花板和墙壁的衔接处有个老虎窗,白天采光极好。小桌上有些画画的工具,复习高考的书,一盒细长支的烟和烟缸,此外,桌上还有一脉蜿蜒的常春藤枝蔓。
这三样东西每样都打动我。常青藤后来一直是我喜欢的桌上装饰植物。但我从来没有找到过阿蔚头放桌上的那种常青藤。
阿蔚头画画很棒,在她的影响下,我也觉得拿笔拉出些线,拉出些块儿,然后让它们发生联系。线和块儿总会像个什么,你在那基础上继续发展,这游戏其乐无穷。
本质上,阿蔚头和我都是乖孩子,乖小孩得了一个没大人管的小天地,就免不了想变坏,想逾矩。可惜我们根本坏不起来,而且一出了阁楼,我们就自动回到大人给我们压制好的面具里了。
但在屋顶小阁楼里,我俩玩得嗨:有时候把正常衣服搞成奇装异服笑死我俩自己;有时候画个鬼魅面孔相互拍烛光照;有次我们在龙华买了人家祭奠用的烛台,在阁楼里布置灵堂,不过初衷只是觉得素白色好看,烛台很别致;阿蔚头率先我随后,我们像坏女人那样,摆出阴险狠毒的脸色,抽烟;.......。
有一天,我们准备画壁画了,墙上有阿蔚头为遮住墙壁颜色糊上去的各类白纸。她跟我约定:不管画啥,反正先把颜料弄上墙,然后再即兴发挥。
阿蔚头撤出阁楼前,给我画的这幅自画像拍了照,旁边,还有她的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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