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书,轻叹:“文人的美都是一种近似病态的美。凡能攀上文学顶峰的只有两种——一种是非常内向的,另一种则是非常外向的。唯有这两种人才能发现常人之未发现的事物,写常人未写的文字。”
南宋女词人李清照,那朵易安的黄花,便是那种及其内向的文人。其实她也曾是一个外向的人,曾是一个在藕池争渡的无忧无虑的女子。可时间太磨人,把她磨变了形,成了易安枯萎的黄花。赵明诚的死,金兵的入侵成了她眼中的沙粒,不管她怎样祈求,不管她怎样做,都在她的眼中扎根不出。还不单单是这样,有了那颗沙粒便不能轻易触碰眼睛,否则即疼的无法呼吸。但也正因为如此,成就了她,成就了易安的那朵黄花。一句“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便把那无形的东西化为有形,给了它重量—舴艋舟也载不动。
是的,苦难造就了异常内向的易安黄花,异常内向的易安黄花注定了拥有非常人的触感,面对昨夜暴雨后的的海棠,卷帘人高兴地说:“一夜暴雨,海棠一点也没有变。”而易安的黄花目光虽未至室外,却仍嗔道:“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好一句“绿肥红瘦”,那夜的雨早已蒸发殆尽,但我们依旧可以猜到那夜的雨恐怕不止打落了海棠花,怕也打疼了她的心吧!
文人的美清代文学批判家金圣叹生活于文字狱盛行之期,因“哭庙案”与十七名秀才一并处死,但是他是及其外向的。面对前来监狱探望的儿子他仍能有心开出“梨儿腹中酸”的玩笑,用几块石头骗得快刀斩头。甚至到死他仍是乐观的当他的头颅斩断跌落在地上时,从耳朵滚出两个纸团,众人打开一看乃是——“好”、“痛”二字。
金圣叹文学上的造诣暂且不谈,单说他的人生便是成功的,无疑及其外向的性格成就了金圣叹,不管是文学还是人生。《幽默与笑话》一文中称他是“真正的丑角”,说他“使命是给观众带来快乐,归宿便是幽默到死”。不错,他是一个“真正的丑角”,异常外向的性格成就了他。
在文学高峰上的席位,也只有这两种异常极端的人才能登上。这样想想,怕是自己一辈子也登不上文学的高峰了,毕竟我不属于两种极端的任何一种。我也是卷帘人一样的俗人,平庸并快乐着。
文人的美,便是一种近似病态的美,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痛,还会令人为之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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