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我得再添件儿大衣~”
也不知道为什么,女生的衣柜里似乎总是少那么一身合适的。
闻此,奶奶拿出 一件八十年代的大衣往我身上比划:“这个你试试,现在不是流行复古嘛。”
从纽扣到垫肩再到色调,无一处不透着厚重的年代感。确认过年龄,是我驾驭不了的风格。虽然打着哈哈婉拒了奶奶的好意,但继续在大木柜里翻找的清瘦身影让我忍不住想要撒娇接着唠唠衣食住行的家常。
国庆佳节,假期出游计划暂搁,而是跟随父母回到了小城为爷爷庆寿。记得小时候生日爷爷带我去离家不远的蛋糕店订蛋糕,上面的朱古力牌牌总会有用奶油写着的我的乳名和“生日快乐”,如今我也悄悄订了个小 寿桃蛋糕,特意叮嘱和气的老板娘写上“健康长寿”。只不过不再是记忆里那家二楼有着摄影坊的店面了。
店不是从前的店了,老屋也只剩下一间孤零零的小厨房,怯生生地仰望着新楼。窗棂的红漆脱落得不成样子,灰尘也不知积了几多层。唯余一把八成新的铜锁犹自 泛着金属的冷光。从最初未踏入巷口时便生出的令人呼 吸困难的熟悉感,此时亦达到了最盛,童年的光影一幕幕复现。
杉树不在了。我记得它笔直的躯干在电锯轰鸣声中倾倒,一只鸟窝从高处跌落。猫儿被踩着尾巴时再也不能寻一枝桠躲避淘气的小女孩。猫儿也不在了。白色的大公猫,花色的母猫和她的幼崽都相继在某个夜晚悄悄不知了去向。还有院子一角的月季花,石榴树,葡萄架,被兔子门牙祸祸过的杏子……有些迁去了别人家仍欣欣生长着,有些则彻底掩埋在老屋破碎的砖瓦下。
其实很多年前便不在了。小城一直在悄悄地变,与时俱进,只不过早晚快慢之别。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四年,而后挥手作别,跳上驶向千里之外南方另一座城市的列车。寒暑长假总固执地往回跑,哪怕旅途只孤身一人 。每次回来,总会发现哪些地方不一样。路宽了也平坦了,幢幢新楼比着个子。公共设施在不断完善,形形色色文娱场所如雨后春笋。我在努力变成更好的自己,小城何尝不是呢?
小城她很小,挽着奶奶的手打西边沿老街步行至东边只需十来二十多分钟,腿脚也不乏。小城她很奇怪,以“山”为名却没有山;明明为河南一隅,小城的人们却操着一口与外人印象中的河南话相去甚远的半方言。小城底蕴不浅,司马光故居、邓颖超祖居,还有近几年建成的茶具博物馆。噢,还有那传说中镇压水眼,笼罩着神秘色彩的紫水塔,有幸曾一窥塔中颇具匠心的彩绘壁画,不过生门死门之说倒是今晚与家人闲聊时才后知后觉啧啧称奇。小城还有许多的故事呀,街上遇见一两熟人,话匣子一打开便都飞了出来。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耐着性子看我絮絮叨叨到这里,只不过也没关系——忽然在路上想到了这些,就我这性子半会儿功夫准抛在脑后,多可惜呀那还是记录下来吧。
仅此而已。
到家啦,猝不及防扑鼻一阵幽幽桂花香。唔,这分明的秋意倒是一点儿都没变,是得添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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