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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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在中心校又学习了两个学期,学校里又换了一个老师,是个女的,齐耳短发,时间一长,就把本家叔给遗忘了。从四奶奶家出来,嘴里的甜味停留了一天半,才完全消失,四奶奶告诉我“量”(我感觉,这个名字从自己母亲嘴里说出来,应该是最幸福的事)去工地上搬石头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就把碗底的白糖水喝完,把空碗捧到奶奶母亲,跑到院子里的水缸旁看了看,还有半缸水,就从墙边提起去打水。给四奶奶家打井水,是我妈给我布置的家庭作业,不仅仅是为四奶奶家打水,后来,连给本家叔外出以后给四奶奶家磨面也是我做了。
本家叔到底去了那里,奶奶没有说太明白,那个时候我也是没有心机,一个学生会想什么,只是听奶奶说他去外地了,大半年都没有消息。直到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这就成为我们之间,也可以说是师生之间的一种遗憾。
有一次放晚课回家的路上,比我高一级的大个喜和我说起狗碰来,我们两个人走在队伍的前面,他一边吐口水一边说:“狗碰小时候掉水塘里了,差一点淹死。”他突然之间冒出一句话,我听得不明白,在我的同学之间,只有我的年龄最小,没有留级上的学,我的同学都是比我大的。我没有接他的话,但是,我想起是没有看见狗碰来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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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高考的半年,学校里的学习气氛有了紧张的氛围,可是,学校发了一条通知,就是这一条通知改变了很多人,以至于成为了分水岭。魏老师依然是齐耳短发,戴着一副眼镜,细细的眼镜腿架在耳朵上,她说教育局通知,要举行预考,看完通知,班里就炸开了锅,好像一锅煮沸的水。
本来我的成绩很稳定,像一匹黑马,可是,说不清是怎么了,居然被绊倒在预考上,考试完的下午,我没有回家,一个人绕着后山走了很远,看见不远处那个水塘,只到天完全黑了,我才回到家。家里灯火通明的,坐了几个人,都是本家的,准备去山上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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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我像本家叔那样去了外地,找了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每天穿行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看过无数次的日出,工资不高,但是没有抱怨过,没有去参加过同学会,和同学们就好像一条分道扬镳的路,再没有交集。
有一天,天气阴沉沉得,一场雨正在赶来,我急着送最后一单,刚刚从电梯口出来,电梯口贴着一张纸,把我隔开在电梯外,快要超时了我冲向花坛旁边的步梯,20楼让我崩溃,我咬着牙上到19楼,在过道口遇见了大个喜,而狗碰跟在他的后面,向电梯口走去,他明显滴发福了,我虽然戴着头盔,他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等我下楼的时候,他还在过道口等我,和我说“狗碰这个人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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