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二月,冬天的尾巴还在恋恋不舍,随着一阵阵清澈的啼哭,我降临在这个世界,产婆抱着我朝着对着屋外的人喊去:“男孩,是一个男孩!”,一名男子赶紧进屋径直走向产婆,看向怀里的我,高兴地连声说到:“真好,真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在封建的旧社会,传宗接待是女性的一项重要职责,添男丁又是重中之重的考核指标,男丁相当于为祖宗延续了香火,为家里增添了劳动力。听着周边人的嘈杂和祝贺之声,床上的女子虚弱地望了望孩子,生孩子的劳累让她打不起精神,强打着精神寒暄几句后便微闭着双眼养养神,作为已是五个孩子的母亲,或许是早已习惯这些,生孩子的喜悦并无法消弱身体的劳累,此刻的她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使命任务,急需好好休息一下。
伴随着婴儿的阵阵哭声,我成为了这个家里的第六个孩子,准确地说,是第五个孩子,我的大哥在小的时候就被过继给了同宗的伯伯家,虽然还在一个村,虽有往来,但是也不能算我家的孩子,按照规矩来说,我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
自我记事起,我家就住在杨楼村,我爹常叨叨说咱家是隔壁刘塘村的人,因为这兵荒马乱的时代,才不得已搬到这边居住。在那个年代,土匪横行,一到冬、春季节,你夺他抢乱作一团,小村子根本招架不住,人们为了活命,只得搬到周边的大村子生活,更好的躲避匪乱。
杨楼村是远近的一所大村,有西、南、东三个大寨门和西、南、东三条大街,街上也颇为繁华,最开心是碰上村上赶集时,总要缠着娘给买些吃的,现在回头想想幸福极了。我家住在村子西街中段路东一个深胡同的尽头,是租当地人家的土地盖的房子。一进院门,就看到一间主房,房子的房梁上挂有房泊(一种用高粱秆编织的帘子)将屋子隔成里外两间屋,外间靠近房泊的地方铺有一张大床,是小孩们睡觉的地方,里间靠房泊处有一个大筋条囤(用萌柳条编成的屯用以存储粮食),里面存放的是全家人的口粮,靠东墙有一张床,是爹和娘休息的地方,在靠中间北墙的地方还放着一张方桌,配着两个抽屉,这间屋子也是娘纺线和织布的地方。
主屋旁还有两间小东屋,南间是二哥二嫂的房间,北间喂养牲口。在屋子的北边盖有一间小厨房。在主屋往南建有一土墙,墙南头建了一处大门,大门院里南侧有一个小屋,既是三哥和四哥的卧室,也是存放牲口饲料的地方。院里西墙还种有一颗洋槐树,每当春季来临,槐花盛开,不仅香气四溢,用槐花制作的蒸菜更是美味。到夏季时,枝叶茂盛几乎覆盖了整个庭院,一家人在树下纳荫乘凉开心极了。
大门外小胡同南侧是一姓李的大户,内有三进大院,是一个富足的人家。胡同北侧有三户人家,最西户是一个赌博场,不少人在这里家破人散,不胜唏嘘。
这就是我在杨楼村的家,一个不大的地方,承载着太多的儿时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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