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月的每日书里,空蝉每天给儿子写一封信。有很多从出生到现在的小故事,在空蝉的信里娓娓流淌出来。男孩会慢慢长大,大到妈妈给他洗澡已经不再合适,大到妈妈需要仰视着跟他说话,大到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而过去的点点滴滴,写在信里,记在心里,都是一个母亲的深情。
龙应台在《孩子你慢慢来》里写道:
现在这个男人当然完全地属于你,做妻子的你;但是他的过去却属于我,做母亲的我。
文章 | 空蝉
编辑 | 半半
本文编辑自每日书
/ 你“离开”我身体的那一天 /
亲爱的小哲哥:
记忆这种东西也真是奇怪,刚生完你前几年,妈妈可以和人绘声绘色地详细描述整个生你的过程,肯定少不了添油加醋。可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回忆起生你的过程,简单得能用两个词概括:早产,剖腹产。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羊水就破了,只能通过剖腹产来迎接你。剖腹产手术是半身麻醉的状态,所以整个过程妈妈很清醒,心里还暗想着,这个据说人生最颠覆的疼痛——生产疼,就这么让我躺在手术台上糊弄过去了?我这还算不算经历了生产的艰辛啊。
手术很成功,你很快就“离开”了妈妈的身体。妈妈隐约还记得,当时护士使劲地掐你屁股,你就是不哭,护士只好把你交给医生,谁知一换手,你就哇哇哭了。医生护士还有妈妈,都松了一口气。于是他们重新回到妈妈被“打开”的身体现场,进行后续的缝合和收尾,而你则被带离了这个现场。
“1、2、3、4、5、6、7……”
“1、2、3、4、5、6、7……”
“1、2、3、4、5、6、7……”
“医生,纱布少一块!”
“1、2、3、4、5、6、7……准备重新麻醉。”
好嘛,纱布落肚子里这么狗血的剧情都让你妈妈给摊上了。也是,可爱的哲来到这个世上的方式过于简单,容易让记性不好的妈妈忘记,所以得留点什么戏剧性的事情,才能让回忆变得津津有味,你说是不是。
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在你降生的第一天看见你。但仍然要感谢上帝把你带到我身边,因为你,让生性凉薄的妈妈有了一个牵肠挂肚的人。
爱你的妈妈
/ 妈妈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亲爱的小哲:
此刻的妈妈,靠在床上,想着你小时候的一些个小趣事。就这么想着,疲惫的身体竟然松快了许多。
既然这样,就陪妈妈来回忆一下吧。
记不得是你几岁的事情了,妈妈在书里看到一句“子不嫌母丑”的话,突然很想听听小哲像别人家孩子甜腻地夸妈妈的“糖衣炮弹”。
妈妈瞥了一眼正在一旁摆弄雪花片的你,胖乎乎的小可爱,就连玩耍时都是认真又专注的。我悄咪咪地向你挪了两寸屁股。
“嗯,宝宝,妈妈有个问题想问你哦。”
“妈妈说~”
“妈妈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我亲爱的哲,你对妈妈给出的这个问题,第一反应是抬头认真地看了看妈妈的脸,沉稳又果断地回答到:“不是。”
对于你的答案,妈妈虽然很认真地演了玻璃心受到伤害的戏码,但其实心里笑开了花,就为了你认真的表情。
所以咯,这个戏码隔一段时间,妈妈都是要掏出来演一次的。
有一次用你喜爱的芒果汁诱惑你:“说妈妈最好看,就可以喝果汁了哦。”
你生气地甩出一句:“大人怎么可以教小孩子骗人呢?”,然后坚挺地放弃了芒果汁。可怜的芒果汁直到过期都无人问津。
我们哲是个多么有原则的人啊,妈妈很欣慰。
晚安。
/ 不要假装洗澡哦 /
嗨,小哲:
台风入境,狂风凌虐着窗外的树木。妈妈猜,树并不愿坐以待毙,正沙沙沙地摇摆着枝叶,企图摆脱风的纠缠。
台风的到来,也并非全然都是坏事,起码已经飙升的气温,又下降了不少;起码我们可以不用因为热,一整天都黏糊糊的。
说到黏糊糊,妈妈今天想和你聊一下洗澡的话题。昨天妈妈无意间发现,你从进厕所洗澡到洗完澡出来用时五分钟不到,简直神速。这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出现过两次三十秒不到的水声。
别,可别生气,我并没有想责备你什么,倒是这让妈妈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我比你还要小一些的时候,我们家一开始并没有洗澡的地方,你外婆会隔段时间带着妈妈和二姨去公共浴池洗澡。哦,这段时间对妈妈而言,简直就是灾难了。每次都要经历:磨蹭(不愿意脱衣服)——躲避(因为羞涩)——一把抓住(我妈会粗暴地抓住我,扒掉衣服,按到水龙头下面)——边被打边被洗(因为我一直挣扎)。这整个过程下来,会感觉自己被蜕了一层皮。
大概就因为这样,到后来我们家终于有了可以洗澡的浴室,我也终于可以把自己单独关在里面洗澡时,我却起了花花肠子——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假装自己洗澡。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我假装洗澡用的都是些什么招,但我用过的这些,用来辨别你是不是在假装洗澡,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妈妈并不希望自己需要用上这些来对付你,可是你这五分钟都不到,又几乎听不到水声的洗澡方式太敷衍了。就算你实在不想洗澡,也起码拿出诚意来装一装,毕竟中年人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当然了,爱不爱洗澡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愿意做个脏小孩,妈妈可拦不住你。但是妈妈又猜,你可能压根就不知道怎么洗澡。在你小时候,爸爸妈妈把你照顾得太好了,以至于忘记了需要用行动来告诉你,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等到需要你自己接手给自己洗澡了,妈妈又没有做好交接工作,只是把你往浴室一推,关门了事。
如果真是这样,妈妈向你道歉。如果你现在还需要帮忙的话,你爸爸非常乐意效劳。
你让我说出洗澡的好处来,这我还真说不出一二三,但有句真话,妈妈必须告诉你:小时候不爱洗澡的我,长大后才发现身上的皮肤极差,肤色还不均匀,很多地方像是洗不干净的污垢。而打小就爱洗澡的你二姨,却完全不同哦。
我亲爱的小孩,请善待自己。
爱你的妈妈
/ 真正重要的事情 /
亲爱的丹尼尔:
《哈利波特》全套书你看了几遍了?第五遍还是第六遍?
说起来这套书妈妈也看过,确实很好看,可却没有像你一样看了这么多遍,是妈妈错过了什么特别精彩的地方吗?所以才没这么被吸引?
你知道吗,妈妈在每日书认识的张春老师写过一月《哈利波特教我的那些事》,妈妈认真看了。
“《哈利·波特》是一部与世情非常接近的小说,虽然是魔幻题材,但人物和际遇的真实性却丝毫不弱于许多现实主义著作。”张老师这样说。
不知你可有看出来这里面所隐藏的现实?还是说你只看见了魔法世界?我真的很好奇呢,孩子们能从书里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无影无形的流言蜚语、冤屈侮辱是无法被战胜的,它不是一个能够见面拆招,饱以老拳的对手,它来自人心深处的阴暗、邪恶和怯懦,虽然这里每一个人秉持的能力和拥有的信念各不相同,但我发现他们得以前行最重要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去做真正重要的事。去做真正重要的事,剩下的就都不再那样重要了。只是少年的哈利、强大的邓布利多、温柔的卢平、勇敢忠诚的小天狼星,他们都是这么做的,他们都成就了最重要的事。”
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一段张春老师的文字:去做重要的事情,真正重要的事情,其他的就不那么重要了。
妈妈想和你说,魔法世界固然神奇,如果你用心,现实世界一样神奇。
爱你的妈妈
本文编辑自每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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