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²

╭² ﹌ 唯零

这个时代

这个时代
布考斯基
这个时代
斯基死了

接雨

杯子接雨
音乐很好
精灵跳舞
再拔个电话
那头是空杯子
这头
是雨滴

往右

往右。从一张照片
猎人和牧羊犬走向远山
天空肃穆
另一张照片
一大波欢鸟扑扇着
也往右飞
右边有什么？一溜白墙
尽头才是无垠
但不空咳的夜晚
那儿，简简单单
桥，灯火，移动的小身影
喜欢从单曲循环you belong to me
突然消失

桔

听一个人谈宇宙
谈久了
或者跟宇宙
呆在一起
终有些恐慌。
我总是无言以对
能握住的只有一只桔子
它和我的台灯
一个色调
橙黄而圆明
不知谁照着谁。
我不打算吃掉它
放到桌子上，这样的夜晚
好安心。

冻鱼

她不明白寒凉与热切
甜品松软可口
掰成一小块一小块
她不明白蓑衣
一针针扎好
穿上也很美
她不明白江边的那个人
坐在雪中空钓
呵出一下午热气

惊鹿

雾中，那只鹿
出现了
一惊一跳
跟着水走
谁在溪底
蒙倒影的眼
蒙就蒙吧
鹿不想看见什么

程序猿写诗

词语是焊接的
句逗不太用
分行一忽儿长一忽儿短
机器臂一摆一摆
灵长类最没脾气那一拔
扒拉完源代码
写点二次元或人话
冷不丁深夜放毒
给寂寞

果冻

握冰者
挤尽汁液
调制一杯鲜果冻
黄
暖手。
冰箱仍在插电
那里面
厅堂敞亮，妖果丰盈。
把我藏进去。
第四格。

重温叶芝

倘若夜深人静
默想尘世上颗粒无收
推不动雪的黑轮胎
手也不知往哪放
那么捏着指头戳诗吧
把自己扔进末行的逗号里
冬日炉膛溅完最后一粒火星
才熄灭的；句号（甜烤饼）
被苦月亮订走宵夜了

天空下的啊

啊（ā）
啊
（á）
啊
（）ǎ
à（）
啊
a
（啊）
（呵）（梵高耳朵没了>$1亿/只）
（口）（可可也没了<￥10/g）
（冂）（门牙没了>Bs50000000000/颗）
（丨）（腮没了฿？/副）
（）

土豆生气

土豆生气。生气。黑
脸。不开骂。《土豆生
的气看不见》它在空气中；
一堆空气；叹气者，空皮囊。《土
豆皮想早点回家》人来，快点吃
掉那堆土豆，别坐在土豆中，
谈不朽。《土豆的同类》土豆
闹着，滚着，找冒烟脑袋。《给
子鼠留点土豆》子鼠被派往冬夜寻
食。没土豆，怎交粮差？枝头
不见柿红，喜鹊怎上眉梢？《在冬夜
暗自哭泣的土豆》三轮车掉颗土豆，
又瘦又小，滚到沟里。行人踩不
到，快递小哥不去云端。它听
见空气嗖嗖地削自己的皮。夜色
给它披上一件黑色防雪衣。它
离另一颗《如安静一般安静
的土豆》差一个银河。

幸存者

这两人365起码360天，有挫败感，余下
5天，听马赛曲或者在尿频。也有不同。
这年第361天，他俩上了一张虚拟的桌子
（射下不少绿激光）A情形：指尖划过
那些沟沟，他掐着她手搜生命线（像毕
业的最后一握（学妹E小脆骨差点儿脱了
臼））可宿命，绿光下哪这么清楚呢没看
成，两人脑瓜壳抵更近了。B情形是：
他F和他G举起杯子J，咣的一声，大得整个
屋子K愣了一小会。不至于吧。陈年友谊，
有时毒O。末了还是干光这杯酒U。C
情形：C被T总统搅了局，用球棒R狠敲了
国会的讲台Q一下，晃悠悠回宫找他P
眼儿夫人（国模）寻欢去了。倒霉的阿拉
伯V身子骨，溶解在石油M的一场阴谋里。
北极N的冰开始朝着南极S游动，南极的企
鹅（阿德利）走向高原W。在中山国X
的一个部落Y里，樵夫扒树皮吃，却发
现树L，烂到根了。只得吃枯树洞里的白
蚁I。所以D情形：哪有啥失败分子呢。
从汪洋恣肆的活现场脱逃，幸存者恰好
一张桌子上碰杯，甚至重燃了。爬过来
一小队黑蚂蚁（其中有Z和H（弓背蚁））。

冬天的好消息

有个孩子将在冬天降生。
不是我的、你的。
在生日或者某个人的忌日。
像只漂流瓶。
再来一瓶。

天空之城

在南京
没得人玩
正如在合肥
没和肥人玩。

在南京
和合肥玩得多
不玩的人也掌上见
合了肥。

TA想
和南京一起玩多好。

到地下
和地上的人
或者到天空去
和南京也就玩得多了。

注：纯属虚构。

故事与事故

写到半夜
脑中的大师
一个个
围到身边
黑压压的
你们玩你们玩

诗话

渣。
简单。
小开心。

红

星期六，随手画着什么
又抹掉，像撤单。
已记不太清花的样子
红，跑到夜雾里和
灯火搂舞去了？
“彼得堡，还有许多地址”。

2，

从灯火
抽出
红

一朵
就
够了

花
一整冬
看它

我
跳不进
去

注：引号内诗句为曼德尔施塔姆所作

快递小哥

立冬这一天我取关了小崔
雪没下鹅毛般破事就塞满胸膛
请张羞斯基·格里耶和蛙&蚱蜢去写吧
我还是跟着鹿到瀑布洗澡好了

那顶湿透的红帽子送给快递小哥
换他一天的青春，白日里像洒水车扫街
深夜去酒吧找些胸器袭人或屁股大点儿的

我跑着：在兔跳和一只手之间
我跑：在电梯上下错开的时间之间
我：在物件掉落阳光的晃眼之间
：在漂亮的眼神和她警觉的犬之间

17:10鹿从三只红绿灯里听到一首歌
《What A Wonderful World》风为什么
突然停住了。我决计今夜拉几个灵魂上天

一份歌单

《故鄉の原風景》Hi
《500里》呜
《像我这样的人》哎
《春夏秋冬》恩
《What A Wonderful World》喵

《多年以后》27年+跑调
《San Francisco》10年+寻不到

《 她，才是这辈子的歌呀

小锡兵

哪天，从今天
1点32分起
我也写点美好
编点童话
别人听不到
可以骗自己
正如被电影中
冻死的哨兵
感动了
那个背枪的雪人
就好象我自己
寒冷的身子
仍想挤出一些
甜味的牙膏
哪一天挤不了
那一定是我的手
冻僵了
五个指头
刚刚是热的
像小时候
五支铅皮牙膏
挤呀挤
瘪瘪的
攒给老锡匠
回炉
炼了个神气的
小锡兵

注：旧时牙膏皮是铅锡合金做的

公交车眼睛

无动于衷。
眼睛除外。
电梯里
孩子的眼神旁若无人
却让我着迷。
眼睛；一切眼睛。
公交车呢
它的眼在哪
车灯/方向盘？不。
想一夜
才似乎通了：
公交车
不就是公交车眼睛么。

晌午前

11:03车来了
公交只有一个人
让不成座
就将身子骨
放到臀的正上方
晃着腿
二十分钟能到么
这条马路
站台比行人多

觉着

是走了一些路
为找个神人
半途而废
街头买两个炕烧饼
就着矿泉水
香

伯通

很奇怪咧今年
去得快
谁去我都默会儿。
有个人，例外
每一年，他这些书/招式
和我这个散装伯通
拿到太阳底下
晒晒。

风

风就是风
指缝没有风
风是加件线衣
身子暖暖的
脸颊凉
风也是裙摆的慌张
双手捂住
那点儿羞涩
风啊在冬天就是那件大衣
裹了两个紧搂的人
风儿钻不进去
所以吹向我们

风来了

有时缥缈一忽儿
风就来了
我诧异
写着写着
风自然就来了
心里或许
藏了一团白棉花
我看不见它
愤的懑
是棉籽儿
有一粒发霉了
多好啊
风来了

等戈多

晚风吹过来
确实是风
有人在风来过的地方
坐了一会儿

公路上

一个男人，跟孩童一样，
蹲下来观察蚂蚁，一个下午
或更多的时间。这个静止影像，
这种危险，这条长长的公路。
只有直立能通畅无阻。
甩动两条腿的人，一棵树，一根
电线杆。以及它们的影子。
甚至雨线，云朵射下的光束。弯曲总是
不被允许。这个男人，
身子本可轻易地折成小孩子
（弓背蚁）的弧度。
有五到十年或更多的时间，
蚂蚁从他的版图消失。
这似乎有点
奇怪。他不能够蹲下来，1，折腾一只蜻蜓。
2，一只孤独的行军蚁。3，米粒碰瓷了蚁。4,
三队工蚁涌来。5，他加入。6，挑拨。
7，卸掉一支蜻蜓翅膀丟入。8，蚁群一阵骚乱。
丟下米，对付腥味翅膀，9。10，蚁有嗅觉？
11，拖入蚁洞，返身攻米。丟入整个
蜻蜓，12。13，哇。14，一百蚁举着
蜻蜓，像举一个漫威英雄。15，16，米粒
在远处。又一只工蚁悄然而至。17，
他撕碎这蚁，四只腿，一个脑袋。18，
很像人类丟盔弃甲的样子。19，蚁群为
这只工蚁行使了致敬仪式。
而他不能尾随
这个游戏；不能够蹲下来。
现在，从孩子窜成一个分子，
危险，却还是分母。
一个男人，跟孩童一样，
蹲下来观察蚂蚁，一个下午
或更多的时间。
在公路上，抵消、进入、
不断从时间返回某个点，“我对世界
撅屁股只为换个体位舒服”。

︽2018,11,1-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