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部长之位
大一的下半学期,因为社联要换届选举,部长学姐成了大家的香饽饽。说是选举,实则就是部长的一句话。部里各个同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每天都会组织聚餐,其实就是请部长吃饭。
话说刚进社联的时候,七七感觉部长很干练,对待干事们也称得上关心。可自打结交了帅大叔,七七和小红帽总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距离感,偶尔的素拓活动也会忘记通知两人。七七知道小红帽也想往上爬爬,如果升到部长的位置,对以后毕业找工作也会有些帮助。
“要不咱俩也策划一下?我看部长对你还行,如果你能接班,以后我还能跟着做个副的。”小红帽这样子给七七建议。而七七进社联就是冲秘书长去的,两个人虽不喜这样的方式,为了那丝丝能给未来找工作贴金的机会,也只得随大流。
好在部长是个来者不拒的性格,恰逢这一天还是部门里一个同事的生日。七七安排在大家经常去的一家KTV。部长大手一挥,让七七和另外一个男生一起去定个蛋糕回来,费用部里出。大家马屁拍的更响。
把大家送到包厢后,七七两人重新出来进了楼下的一家蛋糕店,门头不大,料想性价比应该还行。查一查人数,七七决定定一个12寸的。而就是这个12寸,价格188元的蛋糕,彻底断绝了七七和小红帽在社联晋升的所有念头。
下来付钱的部长像个疯婆子似的跟店里的老板娘大吵了起来。做好的蛋糕放在吧台上,部长只肯给88,各种胡搅蛮缠让七七恨不得自掏腰包。可他刚刚把现金都压在了KTV,身上只有几十块钱,尴尬在旁边说不出话来。老板娘实在气恼,给自家老头子打个电话,坐下来呼呼的大喘气。兴是看到情况不对,部长潇洒的扭头就走,连带着叫七七他们跟上。
七七看他们真的说走就走,又气又无奈地拿出身份证和身上全部的96块钱现金给老板娘,不停地道歉:“阿姨,您先别生气,我把证件和身上的所有钱都压给您,这就去取钱,您看您稍微等一下行不行。”
没等七七走出店门,老板赶到了。一个急刹车到了门口,几条壮汉冲下来三下五除二把七七围在了墙角。按说七七个子已经够大了,几个人竟然都和七七个子差不多高,不由分说拳打脚踢就招呼了上来,各种骂声更是助长他们的威风。老板娘见势不妙赶紧拉开他们,拍拍躺在墙角护着脑袋的七七,“别打了,别打了,这是个好孩子,这是个好孩子啊……”老板娘重复着一样的话。几个大个子虽是停下了拳脚上的动作,言语上的攻击还是没怎么停。
七七拍干净衣服,走出店门,没走几步,瞧见部长站在路边探着头张望,似乎在等七七,手里攥了一张一百块钱,冲七七示意。七七没说话,接过钱直接返回了。满腹的空空感让他走起路都显得些许踉跄。
完了七七拎着蛋糕回了KTV,扔在桌子上。屏幕是暂停的。部门里的干事们正围着部长安慰情绪,包括那个过生日的,没人理会进到包厢的七七。七七听到部长说:“就凭他们?给我等着。”七七确定他们是看到了从老板车上下来的几条大汉。
七七尝试着压抑自己的情绪,小红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拉住了七七的袖子,“走吧,她给张总(帅大叔)打电话了。”小红帽小声地对七七说。
从KTV里出来,七七被小红帽拉着在迎宾吃了好多的羊肉串,具体多少,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一直吃一直喝啤酒。小红帽坐在对面看着,她知道那一刻的七七,给他递羊肉串比安慰他好。
“出去走走?”小红帽看七七吃的差不多了问道。七七起身出了店门。肚里的空空感消失的差不多了,但隐隐的还是有股子力量刺激着他想狠厉的去干点什么。小红帽不由分说的往前走,七七后面跟着。
小红帽带的路是曾经七七班里组织烤红薯时候那一片广阔的空地,半年过去这里已经被修成了一个生态公园,天气转暖,湖上木桥彩灯连成一片,很有几分梦幻的色彩。荷叶芦苇随风轻轻的摇曳,是一块美丽的宝地。
七七本想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歇息一会,前面的小红帽一直走,他只好一直跟,直到来到一片鹅卵石堆砌的下沉广场。下沉广场连着一条宽宽的路,两旁大柱子形状的灯把路面照得反着黄色的光。应景的天空滴落下春天绵柔的雨。小红帽哭了,先是眼眶含泪,接着小声的啜泣,后来扑进七七的怀里哇哇的哭。
七七拍拍小红帽的后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他还不知道小红帽为什么要如此的难过,难不成还在惋惜这个部长职务?
正在七七有些模棱两可,又感受着怀里的柔软脸色有些微微发烫的时候,小红帽抬起头来问他:“有没有伤到?”“你都看到了?”七七有些尴尬地恍然大悟。小红帽接着说:“我下去给部长送现金,他说你被蛋糕店的老板带人给围起来了,我跑去蛋糕店找你没找到,这才赶紧回去的。”
七七心头一暖,大爷似的背着手,踱着步在这多少根大柱子照耀下的地砖上赏起风景来。“我乃少林寺出身,会功夫的。”七七调侃道。
小红帽听完再次冲向了七七的怀抱,哭声也不去掩饰了,“不去了,咱们不去社联了好吗?爱谁谁做部长吧,咱不干了。”
看着小红帽委屈的样子,七七抿抿嘴轻笑了出来,再次抚了抚她的背。那一刻的七七倒是有些神棍,至少比刚刚挨打时的狼狈模样神气了不少。是啊,不做学生干部,还就找不到工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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