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路的月季花开了,立新巷的旅馆倒了。柳絮无休止地下坠,风吹不走忧愁,我从这一天开始一无所有。
小巷的石板已经半个多世纪,巷子里有人出生也有人死亡。
每年月季花都开,一年四季都会绚丽地绽放,那红的娇艳,粉得妩媚,总是在绿意盎然里充满无限生机,这里就是我曾奔波的坐标。幼时母亲总会拉着我的小手,坐在花前石板上,拿出很多自制的小点心,有花生酥,牛皮糖,还有那花生瓜子果仁来,再盛一壶家酿的甜酒。除夕打烊收摊,她喝一杯,我舔一口,这年就过去了。
回忆起来,那一口米糟酿出的酒,是我经历为数不多的甜。
我的生活,从一开始就有些支离破碎。母亲离婚后,就靠那一层破旧的小旅馆,抚养我长大。她每天四点起床,里里外外,轻活重事,都是一人操持 ,二十多年从未停歇,直到生病倒下,交到了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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