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家
今年暑假在家带娃,得空陪伴小鸣仔。
课外培训半个月后,正好搭上大侄子的顺风车回了娘家。(一直以来我觉得那就是我的家,哈哈。)
刚一下车,母亲就笑呵呵地接过希妞,抱着她向神坛三鞠躬,喝了一小口水,寓意初来乍到,神明保佑,顺风顺水。
吃着母亲亲自种的大西瓜,穿上早早帮我与鸣仔准备的拖鞋,这感觉真幸福。
拖鞋与西瓜傍晚天边的云彩,漏下一片日光,心中突然涌上一股热浪,脑子里雷平阳的一首诗歌《亲人》在不断打转。
他爱他的土城乡,我爱我的贺铺村,我突然理解了他狭隘、偏执,像针尖上的蜂蜜的爱,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假如有一天我再不能继续下我会只爱我的亲人——这逐渐缩小的过程,耗尽了我的青春和悲悯”的感慨。
天边的云朵少年盼离乡,此时才懂得这爱是如此的偏执与狭隘。
清晨的露珠,傍晚的彩霞,池边的水草,后山的树木……
弯曲的村道,亲切的乡音,邻居的问候,亲人的期盼……
熟悉的房间,发黄的日记,母亲的笑脸,父亲的背影……
看过一段话:“烟火的背后有弯月亮。”在明净的夜空,绚烂的烟花总是瞩目的焦点,当花火散去,弯弯的月亮皎洁如初。家,便是如弯月那样的存在吧。
夕阳下,我的家乡下的清晨来得早,每天天刚蒙蒙亮,父母亲就开始忙碌起来。
回家第二天,特意起来个大早,跟着爸妈去田地里摘西瓜。小时候很讨厌跟着父母下地干活,如今最爱去的地方竟是去稻田与菜园,那里是爸妈辛勤一年的收获,是父母一日三餐最新鲜的食材。
爸妈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稻田的田埂上,长着西瓜小鸣仔一回到乡下,就开始撒欢,像一匹脱缰的小野马,四处奔腾。
被困在家里的一只昆虫,都能把他逗得捧腹大笑,前俯后仰。一会儿被吓得直躲,一会儿又来挑逗,完全不亚于一场十几人游戏般激烈有趣。
院子里的青蛙被他捉了个精光,被装在空瓶里,还洋洋自得地说:“这下他俩有伴了,可以快乐幸福的生活了。”
池塘边的蜻蜓,听我说会捉蚊子,一大早召集他的“三人组”开启捉蜻蜓大赛,还拿给我说:“晚上放在房间里,咱们不就没蚊子啦!”
道路上的蚂蚁在搬家,他与两个小舅舅跑上前,一边观战一边讲解战况,最后三人忍不住轮番参战,对着忙忙碌碌的一群蚂蚁吐口水,施火攻,放水淹;
……
求救电话
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他的两次“求救”电话。
“妈妈妈妈,你快来救我。”电话那头传来小鸣子焦急而又小心淡定的声音。
“你怎么了呢?”我问。
“我和小荣被三只狗围攻了,出不去,你快来救我们。”
“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咱们现在在亮亮哥哥的那个山后面。”
我搞不清具体位置,便让老妈去接他们。
两人一回来,兴奋得如同劫后逃生。小荣说:当时我以为我的小命都快没了。
小鸣子:是啊,其中还有一只是你家的,真是个白眼狼。
小荣:对啊,那狗不讲武德,连我它都不认识,真是白吃白喝的白痴狗!
两人越讲越兴奋,越讲越气愤……
第二次求救电话,又是被狗拦住:“妈妈,你快来,我被谭雨洁家的母狗拦住了,他妹妹弄伤了他的宝宝,所以母狗拦在门口不让我们出去!”
我接完电话,大笑起来,赶紧叫老爸骑电动车把他们接回来。
别看被狗欺负了两次,他对小狗的喜爱依然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一天突然问我要十块钱,我不分青红皂白地以为他又要去买垃圾食品吃,便死活不给。
他纠缠不休,我气愤难平,最后达成协议:帮外婆家做家务,赚取零花钱。
晚上他得意忘形,放松警惕,悄悄凑到我耳边说:妈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那十块钱么?你不要告诉别人,我要去买谭雨洁家的小狗,他跟我说十块钱就够了,外面要一百多,你看多划算!
我一听,坚决不同意啊,为他感到高兴同时又劝他放弃。他那个一肚子火啊,开始蔓延起来。
好在最后小荣家有一窝小狗崽,还未断奶,他答应领养一只,寄养在小荣家,以后常来看它。
小鸣子和他的朋友们 去小荣家看小狗仔掏燕子窝
我刚帮小妞洗澡出来,隔壁大爷气势冲冲地站在我家门前,叫住我说:快来管管你家孩子,竟然跟贺云锦跑到我家掏了两个燕子窝,这还像话!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手上抓着贺云锦,是为这事。
小鸣子也被吓坏了,战战兢兢,他没想到掏个鸟窝还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听闻外面吵闹,老妈从后厨跑了出来,哭笑不得,两人一同把小鸣子教训了一顿,才免于被隔壁大爷拉去训斥。
见同伴被抓走,小鸣子说出了事情的经过:贺云锦说那户人家没人,带我去掏燕子窝,燕子就从上面掉来下摔死了,还有三只被他扔到河里了。
我这听得目瞪口呆,小鸣子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隔壁大爷生气的开玩笑说:要你爸爸拿一万块钱来!小子嘟哝着:也不至于要一万块钱吧。
晚上写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份检讨书,态度还算相当诚恳了。第二天,带着他一同去隔壁大爷家登门道歉,隔壁大妈摸着他脑袋说:知错能改,这才是好孩子啊!
老妈说:从小就让他知道,做错事就要承担后果,让他勇敢去独自面对。
这话我举双手赞同!
第一份检讨书小鸣子在外婆家的半个月,可真把贺铺街整翻了天。三十几年来,一些我都没去过的地方,他都能发现好奇之处。
跟随老爸去大队诊所,发现大院有秋千,回来约我一起去荡。第二天五点多,天刚亮,发现我还未起床,跑去同伴家约人家去荡秋千。
好动的小鸣子,除了睡觉,一天中没有一刻停歇,身上腿上伤痕不断,家中家外闯祸不断,也常常惹得我责骂不断。
责骂过后,又自责不已。反观他的调皮,其实与我们小时候比起来,不过小巫见大巫,只不过相比现在孩子少了很多自由活动的时间与空间,普遍都斯文可控,他的调皮显得格外让人伤脑筋。
我就是这么淘气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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