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不知从何时起，我恋上了一条河。她源自我的内心，流向远方。她一直在流，我却一直伫立在源头。总害怕会有一天，我游过了这条河，回望她，她一声不吭，依旧昂首流去，未曾回眸。我也没低头，本想抬头，挥手告别 。只因一丝不甘，一丝悔恨，不忍妥协。一回头，已满脸泪流。

  此为后话，思绪到此，不敢继续。本来有很多种可能，决定未来的从来只是你的心境。正如蝴蝶效应，也许此时的感慨已经改变了另一时空的未来。此刻，我的心境是彷徨的，是浮躁的，是不定向的！

  最美的想法，自然是不过河，我宁愿溺死在河水中，也不愿苟活于人世间。相信那时，河水将不在平静祥和，必然是惊涛骇浪，卷起千层白浪。我想，把血肉之躯沉向河床，把思想注入江河，阻止她泛滥成灾，滋润她永不干涸，分为万千分支，流遍神州大地……但我未必有那样的勇气。

  最坏的打算，是从未生出这河，也未想过过河，偶尔临河远眺便是极好的。观静水长流，品人生百味。可能她不认识我，也未在意过源头旁的那棵木头。悲痛伤感时，我总会临河落泪，将悔恨的眼泪种进无尽的长河，开出伤痛欲绝的花。虽转瞬即逝，却永世长存。开心激动时，也不忘彻夜长谈，双手环成喇叭状，向你呼喊，为你歌唱，与你分享，同你齐欢。我想，有时你是否会想停下脚步，聆听这岸边熟悉又陌生的可怜人的故事呢？或许你也有一段悲凉的故事，不然为何汹涌澎湃，和着黄沙，不再留恋从前的一川一溪。回头，你是否会想起源头的那根木头。终于，你一刻有没有停留。

  起初我并不在意有河的存在。只知道河很美，很美。时常在书中读到，河是坚韧的，河是壮烈的。只是从未目睹河的真容。只任由想象启航：万水共缠绵，千帆竞争先。这便是我眼中河的形象了。一天，我突发奇想，翻遍所有的古书，找到长江，偶遇黄河，却始终寻你不见，那时起，细流便慢慢汇聚成河，从我心田流出。

  每天，我趴在阳台，注视残月，沐浴寒风，聆听河的歌声，聆听河的哭腔。每一天都不太一样，或喜或悲，或开开心心，或痛哭流涕。我似乎看到了她的懦弱，时隐时现。细看，她依然昂首流去，只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听着，听着。水滴打在了手心上，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怎么了？” 我笑着向远处吼道：“可能是泪水如河越过三峡大坝了吧！”

    后来，我踏遍千山，寻遍万水。在云南大理停下了脚步。原来后来的她流到了这里，不再远去。河水依然清澈如玉，天空蔚蓝空明。是云南的风景吸引了你吗？还是你不愿再走了，你也会走到寸步难行，你也会为一方水土一方人情沉浸于此。河终究是变成了湖，化作了洱海。

  你在我心里流了这么久。我没赶上最好的打算，也没做最坏的打算。就这样吧！平平淡淡，赏天地之空灵，点缀另一方天地，我凝望了许久，什么都没做，只低下头，转身，向前走，走进心田的尽头。为什么没有水了！干裂的大地将我团团围住，炎炎烈日灼得我睁不开眼，我抬起头，却再也找不到方向。我拼命向前望去，可惜依旧是“一无所有” ，我心想：源头的那棵木头怎么不见了……

    终究还是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