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蜻蜓一只跟着一只在我眼前飞来飞去。
是母蜻蜓追公蜻蜓,还是公蜻蜓追母蜻蜓,或者是两只以上的蜻蜓追一只有“蜻蜓气”(人气)的蜻蜓,总之它们跟我毫无关系。
早晨的堤坝上,你听听,乌鸦叫,麻雀叫,蛐蛐也在叫,好像就怕人不知道它们能叫似的。它们不知道其实人最能叫,不仅能叫,还会吹拉弹唱,只是此时,我这个人光顾走路了,是两只脚在走路。这对于飞的家伙来说确实有难度。人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那鸟呢?怎么飞才能留下脚印呢?
我才不想呢,它们爱留不留。
这时一只乌鸦落在道中央,正好道中央,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一抬头,还没看清它的乌鸦眼,它就嘎嘎地起身,先是低低地飞,像划桨一样地飞,我认为那是对我的挑逗,不,是对人类的挑逗!于是我的两只脚突然愤怒地奔跑起来,它们开始追乌鸦,我的身体也跟着追,但是不管怎么追,整个身体就是飞不起来,两只脚还是留下脚印。
我恨为什么人没长翅膀。我讨厌人留下的脚印和拥有的体重。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肚子开始疼痛,氧气的输送渠道出现了问题,我想这样会死人的。在这无人的堤坝上,没有人能够证明我是因为追一只挡路的乌鸦而猝死。我最担心的是我的死亡证明书上“死亡原因”那一栏被写上:死因不明。你可能不知道,我最理想的“死亡原因”是:自然老去。我的手被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轻轻地握着……
哈哈,容我朝天咆哮般地大笑一会。矣,那只乌鸦飞哪去了?那只乌鸦飞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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