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
炊烟之上,你将一只美丽的凤凰撑于半空,慢慢放飞……
神秘在青青郁郁中,从一座大山到另一座大山,持续泥土与黄沙永不褪色的梦想。
坐落或是隐居在我的家乡,你让万物聆听梵音。不演绎光阴流逝的悲伤,不喧哗仰慕世俗的远景。任爱你的人放任唇边的私语,心,展开绝笔。
洗尘。叙述。
越过苍茫,我在母亲对你执着的爱里,看见玉米,红薯,油菜,高粱,小麦……绿绿黄黄中带着隐秘的伤疼。将贫穷与苦难留给后人一个囫囵的酸涩。
不露母亲满头白发的经年,不露父亲额骨苍老的背影。只给远方的游子思念,凝望,怀想。
举起双手描摹万籁静物。
蓬松的土壤里,一草一木,为流年的记忆开花,结果。
水井湾
诗一般的名字,注定要邂逅。温暖一生记忆。
那些年,我还是一个没有走远的孩子。在只有你山脚下的那一口井,供养半边街人吃喝拉撒的年代,我知道,你是一盏有着光的地方。
弯弯的泥路载一条弯弯的小溪。任两旁长满青草、火麻以及荆棘的小丛林。
夜里的父亲与母亲,手持电筒去挑水。只因泮水那地方,常年缺水。
后来,姐姐,哥哥,他们重复着父母的活。再后来,是自来水取代你的时代。
青黄不接的岁月,它们晃动的仿佛不是风,而是滴水如金的叶子。闪烁诱人的光芒。
走近,不需要聆听大自然的密语。只需在你咚、咚的流水声里吟诵质朴与史诗。
在炊烟与老人的喜悦里,收获因你而起的快乐。
至今,那水,仍在记忆发芽。而你,身处无尘,仅留一次隔山隔树的痛。
今夜,忘却所有苦难的过往,你不再孤寂。涨一次春水,让我在水井湾下的家园,等你。洗衣,洗菜,敲石,嬉水……
给你。一个中年的自己。
珠宝寨
时间还原,你徒有虚名。
不见珠,不见宝,只给流浪他乡的人系一缕乡魂。
在复制的静立传说中留一种本能的骄傲。我依然喜欢你安居在我的家乡,古老,安详。
满山遍野的庄稼,在土地奉养性命的年代,你成就的是一支精神家园的恩歌。
我那曾经赤脚的父老乡亲们,如今,再不用担心夏日吸干高原的水。再不用担心老来无所依。
只要你在这个普通又平常的日子,继续交出体内的精华。不负山,不负水。做神的精魂。人们便能继续在你的梦里,水墨相拥。
任光阴带走曾经的伤和痛,悲和喜。
任踩着诗句过日的乡民,用心耕耘。
无论庞大还是赞美,豪迈还是懦弱。以你一双无形的手,抚摸人心,拥抱村庄,河流,田野。
让每朵鲜花和每个人生活在有你的地方,将满脸的幸福顶着一轮长红。
雷家坡
是谁给你的名字定了姓?
环绕一曲古筝,木屋,土墙,小院,桅子花,红莲,土壤……水墨一样的画卷,活在现代与古代的步幅。
遇见你,扯着青草数日子的那些年,我突然从零岁走到了十六岁。
与一群小伙伴,徜徉你身上的每一片泥土,乐此不彼。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山坡。但你为什么要姓雷呢?却成了童年多余的谜。
在一阙遥远的词里,承载不舍却又趋于淡忘的痴情。
记得,母亲说过,那里曾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地盘。而山坡上所有的坟墓,也都姓雷。可是那么多庄稼,为什么不单是雷家的呢?好奇总让我们固执己见。
如今,你依旧叫着原来的名字。挨着一条曲曲折折的小径,让我从母亲家转眼就能抵达。岁月风吹的浮尘,满山遍野。
灵活而飘逸青草,密林,庄稼,填补了短暂的青春岁月。
2017、07、07于清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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