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启蒙老师是周爱芬老师。那时,我七岁,在山卜里小学念书。这是个离汤溪镇五六里的小村庄。读书的孩子不超过二十个。这里只有一个老师,在同个教室,有好几个年级,通常是周老师让听完课的学生写作业,然后给另一个年级上课。我们学校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时,并没有电铃或课钟,老师一吹哨子,大家立刻进入上课状态。
周老师个子高高的,很挺拔。脸色白里透红,有一种不怒自威神情,但更多的是温和可亲的笑脸。那时她也不过二十几岁。听说她家在镇上,她不太回家。平时住在教室后面的房间,也不知她害不害怕。在那个花季年华,周老师也很爱美,她的衣服比周围人好看。哪怕穿一件棉袄,她棉袄外面的布衣,选择的纽扣也与众不同,加上小小的装饰,显得精巧别致。
山卜里的大妈对她蛮喜欢和怜爱的,有时课上了一半,有大妈敲门,会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蕃薯或毛盂。那时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大家的温饱都没完全解决,已是农民对她最好的礼节了。
有一次,我们要参加区里的文艺比赛。记得小姐姐,小哥哥们要扮演小黄鸡,小黄鸭,但没什么布料,更不用说演出服了。周老师买来很多白纱布,亲自裁剪,用颜料涂成金黄色,成为大家的戏服,让大家体体面面地演出,受到了好评。
还有一次,老师带我们到汤溪镇参加运动会。大家情绪很高昂。老师眼看要中午了,吩咐我们认真听广播里通知,千万别耽误比赛。那年我十岁,看到镇小学一个漂亮的女教师拿着大嗽叭对学生说话的样子,羡慕她的威风。我趴在凳上,好奇专注地看着她。后来,才发现,由于我的分神,虽然广播提醒好几次,我还是错过了200米的比赛。我至今还记得,她刚走回来,手上还拎着用稻草系的油条和烧饼,听我哭丧着脸述说,一幅惊愕惋惜的样子。原来,她怕我们这些小运动员饿,特意帮我们买些吃的,垫垫饥。她没有责怪我,只是叫我以后要仔细和小心。
尽管那时班里这么几个学生,但我仍不出众。印象中,我们四年级连我只有四个。这年周老师说我表现比以前好,破天荒给我一个学习积极分子,奖励我一块橡皮和练习薄。从此调皮叛逆的我开始对学习上心了。
转眼间,四十多年过去了,已快退休的我开始留恋往事。在那个艰苦的小山村,周老师却给我们留下丰富多彩的回忆。她是如此的多才多艺,会唱歌,会吹口琴,教我们简谱,书法,珠算,还有体育课等等。在我们眼里,她是个超人,无所不能。因为她,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洒播爱的种子,让我们从小就自信,懂得追求美好的未来。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亲爱的周老师,至今依然记得您的翩翩风采。你已经教出很多优秀的学生,他们在各行各业,做出成绩。由于种种原因,我们多年没联系了。但我多么想再聆听您的教诲,想见见您的灿烂笑容,因为岁月流逝无声,但爱留在心底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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