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稳定了之后,很少再有离愁别绪,昨晚却是一夜离愁。
梦中,在沈师的校园里,到处都是毕业季的气息,我只感觉还没跟同学好好相聚,就要离别了,而且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一下子心情紧张,赶紧张罗跟同学最后一次的聚会。
铁凤在沈师的大街上一直寻找合适的餐馆,红烛园、野山椒、月牙楼……;毛丙波拿着一摞棕色封皮的毕业纪念册,说是学校留念,翻开其中一本,竟然是别的班同学写的一本书,依稀记得好像是从事作文教学的内容。铁凤给我的本上写了一句:舒展的矛盾体。感觉好贴切啊,天天因为各种选择在纠结。满心期待的聚会,许启辉说他来不了,还要带学生,走不开,红霞在一直打电话给做工作,梦中特别期待红霞能说服他,但好像最终还是不能返校。常虹好像也说聚会完就要出国了,但是梦中始终没出现。
梦中一直急切地想见到同学,感觉不见这一面,就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醒来,凌晨2:44分,心口一阵愁楚。回忆一遍刚才的梦境,再无睡意,往事摁那不住地涌出来。
刚刚还在火车站,各朝一方,许启辉南下,我和铁凤北上,羡慕着沈阳本地的同学可以常见面。
刚刚还在北师大的宿舍里,跟两位博士、几位来京的寻梦姑娘住一屋,天天看着上铺的博士去积水潭淘一堆便宜的丝巾、裙子回来,她的名字我至今都不会写,叫朱鍺赭(浙者),听着隔壁铺的小姑娘谈去酒吧弹琴2小时的经历,听红霞去妇女报实习跟编辑部主任争论稿子的事。好像还办了北师大的上网卡,记不清何时搬离了该宿舍,只记得抗战时这些宿舍都是用来做地下防空洞。
后来搬到了牡丹园一地下室,类似现在的群租房,我们仨挤一张床,晚上翻身必须一起翻,否则一个人平躺着,另一个人想侧过身,一定会把对方弄醒。也难得当时在这样的环境里,睡得那么香,倒头聊天聊着聊着就进入了梦乡,几乎没有失眠的时候。大部分的日子忘记了一日三餐怎么解决,只记得铁凤那个在学校里用了三年的煮菜电热锅,那股青菜蘸酱的香味,在记忆里似乎永远散不尽。
三个人一起出门,一起赶22路公交车再转355,一起去西三旗,一起下班,一起在麦当劳打发从黄昏到天黑的时光,只有天黑的时候,地下和地上才是一样的平等。一起去前门大栅栏买新疆切糕,2元1俩的切糕最后要我们20元,原来一刀切下去已经不再是一两,为新疆人这种圈套当时有多愤恨。“小二,上菜……”听铁凤描述北京炸酱面店小二那京味儿吆喝声,至今都没找到那家店到底在哪。元大都遗址公园好像就在租屋附近,但是好像都没有好好进去逛过;翠微大厦就更是没有去光顾了。
三个人,就这样,经历了一场北漂。大概半年多的时间,红霞圆了自己的记者梦,铁凤当了一把红书坊鲁迅题材图书的策划,最后我们集体辞职,告别这段生活。春节回家,母亲说我的脸色是蜡黄的。我压根没当一回事,心想,天天见不着太阳,不蜡白就很好。
日子就是这样,当下里去过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等走过再回首,发现当时怎么会那么去做,那么去生活。有时为犯傻而可笑,有时又为能品尝生活的苦而感到幸福。毕竟每一种经历都不复再现,每一种生活都只是一段旅程,陪伴你的人和你寻找的方向终将都会改变。
感恩,在人生最美好而又最迷惘的年华,遇到最后的同学,一路相伴,走过这段珍贵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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