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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普通的上午,没有下雨,阳光不错,前几天的大雨换来的晴天让人十分珍惜。
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上午,传来了一个让人浑身一个激灵的消息。
生老病死来得太快,你我都措手不及
这条微博里的人,是我的大学同学。
因为这样,我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我猜我的脸上应该是困惑和惊讶——他才26呢。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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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们一个院的同学,好多门课都在一个班一起上。
我看到的他不是照片上那个样子,虽然他用那张照片当了很久的微信头像,可照片上的他才高中,大学的他成了一个胖墩。
至于为什么,他跟我们解释过,这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打了激素,就变胖了。与此同时带来的一些副反应是,视神经有受到一些压迫,眼神也不是特别好,戴眼镜还没有用。
他的胖跟吃胖了不大一样,吃胖了很油腻,而他不是,他是白白胖胖的那种。
他的文化课很差,应该是和许多运动员一样,时间都花在专业项目上,他的时间都用来下棋了,但凡有国内的比赛,他都去,虽然视力不好,可是慢慢悠悠的总是可以把人完虐。
他几乎不住在宿舍,因为身子不好,太需要母亲照顾,于是我们连下课后的交集都特别少。
我没有那种跟顶级运动员接触的经历,但我知道他就是顶级运动员,虽然是不流汗的那种,我觉得很神奇——你没办法知道他跑多快跳多高,可是当他参赛总是把冠军拿到手,你就知道他是真的厉害。
但我们也会调笑中国象棋这个项目,你看国际象棋还会有人花钱学一学,围棋也算世界级的棋类项目,但是中国象棋就显得有些另类。
当然,哪怕我们调侃,他也只是笑笑。
说到底,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件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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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可以从网上搜到关于他的故事:
一个叫石全的人,自身的象棋技术始终有瓶颈,后来陈卓进班学象棋。初次见面,石全便喜欢上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教学中,石全有意给他下了细功,有针对性地制订教学计划,循序渐进地促进小陈棋力的提升。
时日一久,小陈的棋技进步很快。2001年,9岁的他在阜新县“土地杯”成人组象棋赛中获得第五名。石全没有见好就收,他的目光对准了更高的目标。针对小陈棋路中的弱点,石全逐一给他设残局;在全市范围给他找棋路相克的对手对决。2006年,陈卓在全国少年象棋比赛男子14岁组中获得冠军。
随着时间推移,师徒二人的水平已经很接近。石全觉得有必要让小陈到更高的平台去锻炼,于是,在友人的帮助下,2008年,最终促成陈卓加盟浙江省象棋队一事。经过多次选拔,陈卓迅速成为全队主力“战将”。
2010年,陈卓喜获国家象棋大师殊荣,成为新中国成立以来阜新、朝阳、锦州和葫芦岛等辽西四市第一个获此称号的选手。
看这样的文字,不能不感慨这就是身边活着的传奇。
尽管自身难以体会象棋带来的快乐,但很显然,他在象棋当中的沉醉和体会,我们都望尘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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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为同学,我知道他成绩不好——虽然这么说,帮学校拿了好成绩,冠军到手之后,加分很多,光是加分就能超过不少人了。
我和他的交集,也不算少,常常一个班上课,我有时候错过些什么,就问他。看他没玩手机也没做别的事情,但他会慢半拍回我,我也不知道。我就笑他,你发什么呆呢。
他说,不是,我这些全都听不懂,高中我都听不懂,这个就更不行了。
至于作业——他会来找我——说到底我抄的作业可都是学霸们的。
常常有小组作业,带着他一起做的,都是些愿意带着一起糊弄糊弄的男生们。
有意思的是,他知道他有时候索要的有些多,于是会请我们这些汉子们一起吃个饭,四五朋友一起。
他几乎总是一个人,一方面,他身体不好,几乎都是他妈妈全程照顾他。不住在宿舍。另一方面,他没有学生活动,偶尔上课玩玩游戏,也就是说,除了上课之外,他和大多数人几乎是隔绝开了。
有一次上课问他,像你下棋这么厉害,会在你们圈子里找对象么。
他呵呵一乐,我妈还没打算让我找对象呢。
在我的印象里,他是这么一个人:因为身体不好,被家里过分照顾,显得像个大小孩;和我们这样的普通大学生一起,再显不出他的象棋能耐有多酷;在这么崇尚效率的一个大学里面,你知道学校的人卧虎藏龙,然而因为走的路不同,却少有人和他一起走。他也索性独来独往——孤独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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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过后再没有联系。
甚至毕业当天我都不记得他有没有出现。
谁知道此刻在无声的在微信上看到他的消息,居然是他过世了。
微博里都在称他是大师,但我不明白大师和我的距离。我只知道同学一场,作业情一场,吃饭情一场,他是我的同学,我希望他安息。
有一天我突然在想,一如既往的家庭里,当饭桌上少了一副碗筷,当阳台上不再晾那个人的衣服,当那个人的房间里空空如也,十几年的生活迹象在慢慢蒸发,那是多么残忍的镜头。
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准备好建立多年心理习惯,突然的崩塌。
或许,是上帝想要下象棋了。
走之前应该很难受吧,最后的时间他会想些什么呢,我没办法想象。
虽然写这些对于死者已经没有意义,但是在生的人,能做的也就如此。
希望天堂有象棋下,除了象棋,能有更多朋友相伴他的周围。
希望你我珍惜生命,毕竟当这些桥段在生活里轮番上演,一幕幕应接不暇,生老病死来的如此快,我们都措手不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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