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陪伴他的只有路旁站着的或明或灭的路灯,上面落满了灰尘。这是一条不太宽阔但是看不到尽头的路,垃圾遍地。偶尔有贪食的老鼠同追它的野猫在路上经过,不做停留。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好像他之前从未想过,又好像忘了。他唯一知道的是,只有走下去,才能找到答案。
看不到夕阳的傍晚,有风吹过,带起一只塑料袋,套在了他的头上,遮住了他的眼睛。忽然之间,他的世界消失不见了,又或者,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在黑暗中丢失了自己般的恐惧。不再前行的他蹲坐在地上,搂紧了膝盖,将头埋在腿间,哭泣。
找不到月亮的夜晚,有风吹过,悄悄地钻进他的背心,他打了个寒颤,想,我大概还活着吧。一群野狗互相追逐撕咬着,争夺一块不知道是谁的骨头,很快平息离开。狗吠声传入他的耳朵,他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世界,自己存在的这个世界。这让他非常惊喜,他有些迫切的想要看看这个久违的世界,尽管自己的世界只有一条街。他站起来,想要感受这个世界,可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用手机械的挥舞着,渴望能够真实的触摸到这个世界。黑暗不为所动,将他的激情耗尽之后,抛弃了他。
他真的累了。可是他不甘心,那条路是他的使命,是他的唯一,而现在,使命尚未完成的他的命,结束了,虚无的额希望给了他更深的绝望,他只觉得他的灵魂掉入了黑暗的海底,遭受着小鱼虾米的啃食。他突然想哭,因为这个时候,只有哭泣才能发泄他的悲伤,可是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他的眼睛已经红肿到感受不到了,眼泪早已流干,嗓子也已嘶哑,发不出声。这无疑是一场心灵的折磨,一个人怎么能连哭泣都做不到呢?他开始反思,并暂时忘记了那条路。
直到太阳在路的另一端升起,照亮这条不净的路。他渐渐地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一起随着阳光的照射,如图温度般在缓缓上升。到了天堂了吧,他想,可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愤怒开始想海上的巨浪拍打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于是他像疯了一样撕扯着自己的脸。套在他头上的那只塑料袋很轻松地被扯了下来,空气清新了很多,世界也明亮了起来。原来只要扯下脸皮,就能看清这个世界啊,他终于意识到。可他却更加恐慌,更加痛苦。因为他撕扯下了自己的脸,而这张脸皮却是一只塑料袋。但他同时又想到,死人是不会感受到痛苦的,所以他很快就不痛苦了。现在的他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脸,为什么自己的脸会和地上的垃圾一样呢?难道自己也是垃圾?那么自己这个垃圾有和地上的垃圾有什么不同呢?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存在了,作为与众不同的垃圾,他想,自己是有着特殊使命的。那条路。
他朝着路的那头望了过去,阳光刺痛了他的眼,没有尽头,只有日头。
这篇文章写于2012年,那一年我高三。忘了为什么写这些东西,只是记得曾经很喜欢,五年后偶然翻出来,虽然不知所云,但看到的都是我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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