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小人物,踌躇满志却又无处释放的小人物,在一段时期他彻夜读书直到整个夜晚结束,在整个城市苏醒归于喧嚣之时,他拉起窗帘,伴着东方刚露出的鱼肚白准备沉睡。
在这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生物钟简直像一个西方人,可是,他生活在东方。
那时候他开始沉默寡言,仿佛他的生活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没有海蓝时见鲸,林深时见鹿,抬头便是你的爱情,也没有人会在深夜等他回家,在一个人的城市围绕着他的是用各种各样的书籍不断熬过去的夜晚。
后来他说,他用这种格格不入的生活方式企图麻痹自己,他怕自己彻夜难眠后胡思乱想,索性一夜无眠,把自己扔进书里,至于书里写了什么,他根本不关心,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去想自己,哪怕一点点,白天睡着了也就更不会去想了。
这种逃避世事的心态足足持续了三个月后他背着行李去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这一去便是一年。
他喜欢听一首歌单曲循环好久,他喜欢联系每一句歌词的故事,可很少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说他宁愿自己心是凉的是硬的,或者宁可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假如真的能做到的话,可是却一次又一次陷在仿佛是预设好了的情感里,他有来路却独独少了归途。
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待了一年以后,他回来了,在车站他的朋友把他送上了火车,却在和另一个朋友的电话里哭的稀里哗啦。尽管他说愿你有来路,愿你有归途,哪怕你只当我是个过客,仅此而已,可人的情感是感性的,也包括他自己。
他说他很想说老天的眷顾始终与自己无缘,自己仿佛一直置身于一个永远不会停的雨里,尽管他喜欢下雨,喜欢雨夜,可始终处在被大雾包裹的雨里找不到出路的感觉就好像失重,一切都由不得自己,这种被动感让他筋疲力竭。
他关上灯,在一个安静的夜晚独自坐在窗前,窗子够明亮,映照着万家灯火,远处商业街的灯火通明映在他的眼里,那是一群人的孤独,他享受着黑暗中的独处,手里的酒杯似乎是在庆祝这种格格不入的一个人的热闹,任凭天色越来越暗,在这个多雨的季节,他在等夜晚不知何时到来的雨,等远处传来的雷声和能划破这黑夜的闪电,那是远处的那一群人的孤独也会随之散去,奔向城市的各个角落,而那时他得一个人的狂欢也就显得尤为独特,在无人知晓的某处,也许,也存在着和他一样的狂欢者。他们也许同样有着来路,也许同样少了归途,只是在这个不着边际的城市里独自狂欢,狂欢式的逃避或狂欢式的寻找着,寻找着出路,寻找着归途,寻找着可以碰撞的酒杯,那怕那一碰就破碎的梦,他不在乎,也许他们也不在乎,他只愿有来路,有归途,有可期待的旅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