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垂钓者随水中的云渡去了
吟歌者扑于湖
高和的人被箭矢
遣返
或者
高和者不知吟歌之人
这两种
也同样不知垂钓者
只是
偶尔
觉得江湖寂寞
“你错误而我正确的说法是一个人能够对另一个人讲的最残酷的语言。”
登山
周末登山，山有山的快乐。
山的快乐是不需要人——动物的叫声来打扰的。但打扰了它也同样快乐，我们的声波频率同山不一致。于是我们就有我们的快乐，山有山的快乐。
同行者五人，加我为六，像山。莫如说汉字大抵都像山，偃压顾盼着的各式各样的山。一切都是从山里来的。这是方块字的妙处：临摹自然，几千几万代的临摹，取其意而变其形，画上再画，涂了又涂，弄一团什么都不像，就像山。自然的表现。
自然在山里大块裸体，喻作云石，这也是自然。人最大的本事是以自然喻自然，最后把前者推开，后者当成自己的。什么都有了，自然；什么都没有，自然。
山叫翠华，起名人和聆名人无关，名字也与山无关，山都无名，只有险的山，秀的山，奇的山，巉岩堆聚的山和众土合拢的山，于是乎地上隆起的都叫山也无妨，山就是人。但人与山不同，生出山的和生出人的不同，人被生而山不知何所来。这不知何所来的山挡住了路。踏之斫之拆之移之，山崩，人灭。
人警醒，山中原有神灵。
人迁往平原，平地。大河从山里扯出来了，主观上的一番天赐。呼呜哦耶！
都市，霓虹和女裙。肉色腿和众生面。这狗日的自然。毋宁说，这狗日的山。
但到底从山中来。
于是乎登山，大叫从无声之都市而来，埋于山。山崖无土而峡内多土，叫声撞崖滴血，忽而入峡奔赴轮回了，啊，啊，啊……狗日的都市。再生涅槃为一棵碧绿的小树，妆成一人高，亭亭再也不顾狗日的自然。我就是自然。
明了是为着妒羡而来的了，真羞人，却谁不是呢？冬风明明已这样凛凛。
山上有一池，水光幽暗，是这无欲的野人睡后的垂涎了。
在这条疾迅下降的旅程
虚无迎面而来
步履轻盈
只堪吻及方逝的温唇
迅疾和虚无吞噬生命
“向上看，
勿向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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