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段记录,虽是过往,但也许正在发生,只是换汤不换药,着实令人感叹。
有三个月的时间,我去了工厂,这被迫无奈。生活一直在继续,在那里,有我对生活的所悟。
我很深刻的明白,在那里我接触的是都是生活底层的人,包括我自己。在相处大半个月,自己能遇见的人是固定的,不变的,每天的同样的。对此,黯淡,无奈,无助,冷漠,孤独,都有。为此,我注意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基本都是一种稳定的生活,每天同样的工作,言语也没有都大的改变。其思想,大都属于想想而等等再行动,这一等,几年也就一晃而过了。
我接触的都是十来岁到二十来岁的(这算比较好了),基本都是女的,她们一起的时候,八卦,小视频,化妆,吃食,没断过;男的,吹牛,游戏,女人,性话题,其无可言语。这也算好了,当男的和女的,一起说话的时候,那简直就是荤段子的菜市场,讲者脸不红心不跳,听着憋的脸红难受而又忍不住把耳朵拉长。
当然,这是人多之时的表现。
我接触个人的时候,是那种心酸,无奈,怜悯,悲苦的情绪笼罩着。我有几个印象很是深刻的人,比如,他是一个男士,十九岁,说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相貌平平的,纹身,他的言行举止感觉这人浮夸。他与我同一天进厂,以至于我对此人有着很深的记忆。这个喜欢夸他的纹身,也会夸他打架的过往,可谁也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这些。等到有人愿意听他说这些,那个人偏偏不喜欢他。他可以遇到谁,都谈论关于性方面的话题,所以,我有些厌恶他。可他,却当做没有人看到,一有机会就和我说上一两句,但,后来,他就没有了。我有些落寞,但过两天就感到了感激。因为他的谈话,让我感觉那种悲苦充斥的感觉,这就是工厂里的人啊?那时,脑子里装的是仁义道德,品行高尚的学生。也因为这种思想,让我后来,从感激变成了负罪感。两个月左右,他就离开那里了。在他走的那天,从宿友的口中得知,他只是用着外表来强装自己而已。她说:“你想想,你五岁的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赌鬼父亲砍了两刀,十二岁的时候差点被父亲卖了,十五岁的时候就被赶出来,你能怎样?他不像你,可以念十几年书。”我愣了许久,百感交集,道歉,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再说也没有时间。我后来渐渐明白,他只是来教会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梦想?这是一个令人激情四射的词语。可是在有些人的身上,看到的只有黯淡无光。我问的是同一个县的人,男生,二十岁,相貌良好,只是有点黄,这是初次见面的感觉。也是因为他这副相貌,我不敢常看他,也因此把我骗了许久。因为他在我对面,说话比较多嘛。知道他有一女朋友,比他答两岁,怀了孩子,现在回家去,为他们之间的婚事商量。据他说,他们都想好结婚了,只是女方的父亲不同意(母亲不在了),没有结成。我想了想,挺惋惜的,但无妨,都还年轻。乘着年轻,我于是问,“你的梦想是什么?”我看了看我,我看到了他的目光,那种目光有点颓废,也许是累吧。他没有看我,淡淡的,无表情的说:“我没有梦想。”我愣了一下,赔笑道:“怎么会呢?”为了避免尴尬,又点点头,认真地说:“小哥啊,也许你还在酝酿呢,只是不愿告诉我罢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他看了我几眼,没有说话。我知道,这是他辞工的最后一天了。也许那里就是这样吧,每天有人来,每天有人走……
偏偏,我遇到了的这个小哥,是我同学的一个村的,我无意中说起他,他的故事,他的目光。同学听了,问:“你有没有觉得他的眼神,像认命。”我一思索,真的很像,只是当时想不到这个词来。同学看着我的表情,道:“如果我是你,我也是想不到的。”我脑中一灵光晃过,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抿了抿嘴,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勾起,道:“他废了。他染上了赌博,欠了两万多,高利息。这也就算了,还拿他哥哥的银行卡,不知道弄了什么,他哥哥的被银行拉入黑名单,贷不了款了。”那个月光下,空气里全是工业气味。我脑中里计算着一笔残忍的时间,他没有学历,又没有文凭,又不肯努力,他一个月能拿四千已经不错了。就是他拿到了四千,他花一千,也得还上七个月,这期间,他还会赌吗?
不思索,不思索,别人的人生,与我何关呢?好奇心害死猫,我还是好奇,于是又问了一个,是一个女士,十八岁。相貌平平,略有些甜美,人瘦,小巧,身高大概150左右。听闻,她已经和男友同居一年多,我一听还是惊了。但一想自己曾经的同学,也是十八岁,两个孩子的母亲了,释然了。这次,我没那么直接了,故问:“我听她们说,你十五岁就出来,那你是不是存了好多钱啊?”她没有看我,看着产品,回:“没有。不是出来久了就有钱的,有些人就有,有些人就没有。”我接着话题问:“是不是月光族啊?”她好像看了我一眼,回;“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看情况吧。比如,这两年,我家里建房子,我每个月都寄钱回去,自己花点,就没有了。”我明白了,问:“那你以后有没有很像去的地方?”那时候因为仓央嘉措的一句“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满脑子的计划着怎么去布达拉宫。她回:“有钱哪里都想去。”我笑问:“那,会有个计划吧!比如说,打算几岁出发呀?”她的眼睛折射出一丝厌恶的光,似乎觉得我在拆她台子,伤害了她微薄的自尊。想想也是,整条拉以她为中心,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的,怎会遇到我这种不懂事的人呢?她牵强的笑了笑,道:“这以后再说嘛,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我再怎么不懂事,也懂一点她话中的意思,附和一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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