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四月,草长燕飞,春渐深了。
当你老了春发、夏旺、秋收、冬藏。一年的轮回,万物都动起来了,人也不例外。
好久没打气排球了,赶紧吆喝,东拉西扯,总算凑齐了一拨人,说说笑笑,打打球、聊聊天、出出汗,不错。
某个瞬间,对方一个来球离自己还有点距离,弯下腰去接球够不着,慌忙中习惯性地伸出一只脚,用脚背去垫球,没想到另一只脚跟不上步伐,加上场地好久没有使用了,灰尘较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一下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响动还不小,旁边的球友们吓了一跳,围过来询问,人没事吗?
人倒是没事,可那一刻,自己也是懵了,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为何?
后来慢慢想明白了,其实还是自己的心态跟不上身体衰老的节奏。现在,你只能控制一只脚的动作,另一只脚却无法跟上你的想法。
可是,不可否认,在你头发渐白,脚步不灵的身躯中,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那个二十几年前会鱼跃接球的年轻人。
只是,这一摔,让你彻底清醒,别看同学聚会时,大家还是嬉皮笑脸,看起来我们还未成熟,但是,面对生活,我们在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个山丘时,已经老了,只是自己还未知。
还记得,从未见过火车的自己,报到的前一天晚上来到位于金华的浙师大5幢1024 寝室,在寝室门上锁未开的情况下,爬窗而入,有一种仗剑闯天涯的勇气。
还记得,为了凑齐下一学期的学费,想让自家的稻谷卖个好价格,单薄的身躯拉着装有好几百斤稻谷的手拉车,去十几里外的粮站卖粮,虽吃力但无怨!
还记得,大学毕业分配到西坞中学教导处报到时,老师指着对面高一教室说,新生报到应该是对面二楼。而接手初一班级一年后,因种种原因,被再次调整教新的初一,虽无奈却坦然!
还记得,1995年进入实验中学后,每天晚上备课到10点多,在寝室外望着天上的明月,暗下决心,既然教书了,总得让自己做出点成绩来,虽辛苦但愿意!
还记得,1999年结婚时,新房装修独自安排,结婚喜酒自己操办,结婚那天连对联还要自己去提醒贴,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承受也无妨,虽艰辛但有劲!
还记得,02年因胃出血倒在办公室的门口;06年中考命题期间,因脑挫伤住院2个月;07年因萎缩性胃炎,持续吃中药一年半。那些年,除了学校,医院竟然是我的另一个常去之地,虽痛苦但无畏!
还记得,06年去宁波春晓中学参评宁波市学科骨干后,在中山路上等车,淋着雨,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想想是否值了呢?
一件件事,犹如一个个山丘,历历在目,就是不知道时间到底去哪里了?自己还以为年轻着,没想到,却已经抬不动一只脚了。
《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的姐夫王满银,人称逛鬼,卖老鼠药、卖袜子、卖电子表,在石圪节、原西、黄原直至上海,到处流浪,不管老婆兰花和两个孩子狗蛋、猫蛋,除了春节回家住几天,一直不知道何时回家。直到有一天晚上,在宾馆破碎了的镜子中发现自己的头脸居然如此苍老,想到自己每天过的是何种日子,于是惊醒,返回老家安安稳稳过日子。
此时,我居然联想到了自己,在人生之路,也是逛了半辈子,一直不知,一直不倦,直到抬不起那条腿。
才发现,生活其实可以自己来支配,不必在乎,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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