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如阿姨

四十几岁的妇女，剪着短发，头发有点乱，岁月已经悄悄在她头上留下了痕迹。相对她的年龄，衣服有点上年纪了。她不太在意自己的外在打扮。声音有些粗犷，让人觉得十分毫爽。不过我有点怕，因为我看她时，她没有笑。这就是我最初对阿如阿姨的印象。

说起阿如阿姨，她的丈夫是我姑丈的叔叔。之前我们一家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往来，直到我上高一时在他们家对面租了房子，渐渐熟络，妈妈与阿姨甚至像姐妹一样。于是就有了高三后半学期，我和妈妈弟弟住在她家的经历。这期间，我对阿姨有了更深的了解。

阿姨一家是养猪的，家庭收入不能算好但也不差，不过家里还欠人钱。每天日子也过得忙碌，不是什么大事，但却撑起了一个家。阿姨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比我大一岁，人长得高大，现在在福州读职专，小儿子十七岁，读初三了，长得矮小，性格古怪。阿姨的丈夫书读得不多，听说小学没毕业，几乎不识字，他对阿姨特依赖。

好吧，我现在以几件事来说说阿姨。

一天晚上，我和妈妈、阿姨一块儿出去逛街，本来是说要买双鞋给我穿的，不过我不想要没买，这是后话。因为阿姨要买件外套，所以我们一起逛国货。服务员看了下阿姨，拿了件大概奶奶穿的衣服给阿姨试。一旁的妈妈立刻说：“你怎么拿这样的衣服呢，人家也就才四十几岁。”我们很快离开那地方。

后来，妈妈和阿姨进了“胖太太”。店里正在进行打折活动，两女人就在衣服堆里游。经服务小姐推荐，阿姨去试了一件深绿色的冬天外套。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穿上那件衣服后，阿姨就是大变样！平时她总是穿着宽松的大外衣，本来就有点胖的身体显得更加臃肿。着上绿外套，阿姨的上身有板有眼。我们一致认为阿姨这么穿好看，阿姨也喜欢，一旁的服务员更是竭力劝说。一问价格，三百多，阿姨迟疑了。服务说我们打六折优惠，一算还要一百多将近两百，阿姨无奈一笑，道：“这么贵…太高级了，我们做粗活的人不适合…”放下手中的绿外套，她径直走到服装店外的衣架上取下一件方格外套，款式同她以往外套一样，穿上，往镜前一站，问价格，打折后五十几，当即嘴角上扬，拿出钱买下它，就出去了，穿着那件衣服。

当时的我心绪万千，不懂眼前这个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着其他同龄女人的美好装扮，阿姨心中难道没有所想？一个才四十几岁的女人，是什么让她不顾自己的外在形象？是生活？是习惯？是时间？如此一辈子，她付出了些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难道女人最后只剩下那些了？

还记得那个中午，吃过午饭后，我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突然从楼下传来大喝声“妈的，给我出来。把钱全拿过来，不要你掌钱了！（转为柔声）咪咪，以后要用钱找爸爸拿，爸爸给你。”是叔叔的声音。他总是十分无理取闹。经常无端骂阿姨。

“你凶什么？你再这么宠着你儿子，迟早有一天要出事！他每天都去游戏机室，你知不知道？周末补习时他没有上老师那儿而跑出去玩你知不知道？你…”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叔叔打了阿姨一巴掌，当着孩子的面。妈妈终于不能再坐视不理，下楼去劝说他们俩……

阿姨很经常跟妈妈谈心，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阿姨原本是个高中毕业生，毕业后在县城里的一所公立小学教书。后来嫁给叔叔，因为家里的情况，她辞去工作，在家中做其他事儿。从事的事儿可多了，什么卖卤料的，开小吃的，卖猪肉等等，直到现在养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