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律师代我向法院提交了起诉书,我起诉韩雪要求小美继承其父亲遗产。法院确定了开庭时间,我们在等候韩雪的回应。
那段日子,我会回忆往事,想起我和韩雪围绕着萧晨的恩怨。
1997年4月末的午夜,一个女人打电话给萧晨,在电话里与萧晨调情。
我巨怒,质问萧晨为什么要对我进行这种折磨。
萧晨看了看我,道:“因为我不爱你。”
大学校园,倾情相恋;身为分文,因爱成婚;风风雨雨,携手走过;十载岁月,育有幼女,这一切换来你功成名就后一句“我不爱你”?
狂怒中,我吼道:“你不爱我,你为什么和我成婚?!你不爱我,你为什么和我生下孩子?!走到今天,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你不爱我’?!”
我扬起手臂,给了萧晨一个耳光……
萧晨当即搬出了我们家。
第二天早晨,他给我打来一个电话,他说:“我们分开吧。”
我顿时万箭穿心,痛不欲生,我支撑住自己冷静地说:“行。”
我的冷静瞬间击垮了萧晨,他哭泣了,他在电话里说道:“你到酒店里来找我。”
我到酒店时,萧晨仍在哭泣。我在沙发上坐下,泪流满面。
我的眼泪立刻让萧晨停止了哭泣。每当我坚强,萧晨就奔溃;每当我软弱,萧晨就疯狂。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会是我的。”萧晨说:“不管我们是否离婚,你这辈子都会是我的,女儿就是我们的结婚证。”
萧晨打开抽屉,四处寻找,他找到了纸和笔。他伏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处于混沌状态中的我不知道他在写什么。
三分钟后,他写完了,他将一张纸交到我手中。我低头一看,这张纸的抬头写着“分居协议书”。
肝胆俱裂的我此时无法读懂这封协议书的内容,我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萧晨继续翻箱倒柜、四处折腾。
最后,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一瓶红墨水,他对我说:“来,你签个名,按个手印。” 原来,他把红墨水当印泥。
浑沌中的我,延续着我对萧晨的言听计从,我签了名按了手印,他还不放心,又让我将他写的内容抄写一遍,签上名,按上手印。最后,他像珍藏价值连城的珠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将我手书的那张纸放入包中。
这一切,都印在了苍天眼中。
我带着女儿离开萧晨两周后,才有足够的智力读懂了萧晨抒写的《分居协议书》。协议书有三项内容。第一,从即日起,萧晨与我分居,从此双方不干涉对方私生活。第二,假如我在未来要求离婚,萧晨给予我XXXX万元的离婚费。第三,假如我愿意保留这个婚姻,需在三年内告知萧晨,萧晨将同意保留这个婚姻,但双方依旧不得干涉对方私生活。
在我的头脑能够正常运作后,我猜想萧晨写下这份文件的用意:他要限定离婚时支付给我的费用。此时萧晨等人正在策划他们公司管理层持股,萧晨自认为,此策划成功后,他将成为亿万富翁,他必须将我和他的离婚费限定在一个不高的范围内。
更为重要的是,他要用这份《分居协议书》确定他出轨的合理合法性,给他本人一个交代,给他的情人一个交代。
“离婚再婚都没有什么用,离婚再婚不过是把老婆变成了情人,把情人变成了老婆。”萧晨这样说。
保留婚姻寻找爱情是萧晨的疯狂,但在中国封建社会里,这是地主老财的正常生活,萧晨的血液里流淌着几千年来地主老财的基因。
我也具有封建制度下被打入冷宫的大房宁可孤独终身也要抓住名义上的丈夫的传统基因,但是,苍天赋予了我强大的生命力,也赋予了我一条崭新的道路。这条道路早已被许多现代文明国家的女性普遍采用,也必将被紧跟而上的中国女性所选择。
击碎萧晨之狂想、纵使粉身碎骨也要自尊自爱自强是我宁死不屈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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