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苏东坡。苏东坡在做杭州通判时,地方上的政绩很突出,他造福一方百姓,主持了疏浚西湖的重大事务。作为西湖十景的组成,苏堤春晓、三潭印月,皆与他有关,至今仍源源不断地吸引着国内外游客,成为我们民族的宝贵的文化遗产。
西湖工程完工后,话说某天下午,苏大人偕好友宾客在西湖赏景游玩,湖上轻烟迷蒙,远处塔影绰绰,黛山隐隐。众人饮茶闲聊,好不畅快。
忽听一串古筝音袅袅飘荡,众人抬头望去,见一只小篷船桨声欸乃,徐徐划近。船中坐一少妇,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肤如凝脂,娥眉淡扫,嘴角梨窝隐现,腮边发丝随风拂。见她面前摆一只古筝,双手轻抚,曲韵如水随意流淌。一曲终了,小船在苏大人的公船边稳稳停住。
女子取下纱巾,面容姣好,听她婉语道:“请问,您就是苏大人么?奴家乃杭州一商户女子,平时也爱读苏大人的诗词,久慕先生大名,见过大人了。”言毕,躬身向东坡先生道了一个万福。
东坡先生微笑颔首,抱手回礼。
那女子道:“先生为民劳苦,百姓永世铭记。今得巧遇先生,丰神飘洒,实为万幸。按说,奴家已嫁,不该贸然露面的,可是抑制不住内心对先生的仰慕,所以恳请大人,原谅奴家的唐突冒昧,就此不打扰了。”说完,小船掉头而去,驶过曲苑荷叶荷花,缓缓消失在烟波苇岸之后。
暂停一下。这里需说明的是,东坡先生生前即负盛名,每有诗出,便广为流传,坊间往往争睹为快。这位富商之妻,想必也是他众多的粉丝之一。
东坡先生凭栏远眺,驻足良久,思绪如湖上自由翻飞的白鹭形迹,似有所失,又有所悟。他脑子里快速地构思、整理着眼前这一次突来奇遇。
宾客饮茶闲聊间,他即做成一首江城子词,吟诵道:
《江城子. 凤凰山下雨初晴》:“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
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
此情此景,此文,多么让人感怀!
女子悠然雅意,对人有礼有度,此次相见,既满足了她作为粉丝求见的愿望,又恰到好处地退出。不给任何人说闲话的机会,又显示出一名大家闺秀的风范。
东坡先生显然有些吃惊,但他更多的是感慨,是回味,是赞赏。
他以诗词记下自己瞬间萦怀难忘的一幕。词句清新婉丽,比喻奇特,形象生动,抒情真切。
这无意中上演的,简直是一出真实版的“电视剧情”了。
走笔至此,我在想,千万别给那些半吊子写怪异抗日剧的编剧或导演们知道了,那些二货拿过去,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胡编乱改。原本优秀的民间好故事,会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
而这优美的剧情生于历史,保存于民间,停驻于人们的心里,心口相传,就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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