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想兔日记》日更第273天
老孙，山东人。
我和他认识的很早，但许久没联系了，只知道他在培训机构。
最新的消息是，春节的时候他在朋友圈刷屏发课程年度大促销。
我问他，孙老板，年后有空没，咱俩出去吃火锅啊？
他说，好啊，我在济南某区某路住。
我说，北京有济南路吗？
他说，你居然都不知道我已经回老家了，伤心。
然后给我发了一个坐地上哇哇大哭的长草颜团子表情。
我说，你一山东大汉，总是搞这些小女孩玩的表情，让我觉得很无语。
他说，你不懂，聊天发表情是我们工作室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可以有效的缓解聊天尴尬。
我说，什么工作室？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呢？
他说，我之前在北京不是做教育培训的吗？
我说，知道啊，还是在上市大公司。
他说，干的没劲儿，所以年前炒了老板回乡了。
我说，为啥啊，教育培训机构不是赚得挺多吗？
他说，是不少，但按照那速度，我得不吃不喝攒个十年才能付的起首付。
我心里默然，心想留在北京的外地人谁不是这样呢？
当年我一个师兄也是，明明博后出站，户口也有了、编制也给了，
就是因为房价的问题，只能又回到晋省的一个小地方。
从被迫离开来看，似乎有一丝悲凉的色彩。
可看看现在，人家房也买了，婚也结了，一家人和和美美，
多好！
如果还在北京的话，估计依旧是个上下班转好几趟地铁公交的活，
出头之日，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收回了思绪，我问老孙，那你朋友圈刷屏的，也不是什么教育课程啊，怎么换行了？
他说，不算换行，我在北京好歹攒了点钱，回来搞了个工作室，开始做供应链上游了。
我说，教育培训的上游？难道是教人做培训？
他说，兔博士你可以的啊，这都知道。
我说，我对你们教育培训行业还真不了解，不过事情都是相通的嘛，猜也猜到了。
比如很多网赚行业，像知乎好物、淘宝客这种。
最初是卖课教你怎么写带货文章，怎么群发链接赚佣金，这算是下游。
但后来呢，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多到下游根本呆不住了，很多人都往中游甚至上游走。
其实也能理解，毕竟是没什么门槛的东西。
看起来门槛低，上手容易是好事，其实恰恰相反，门槛低意味着竞争大。
反倒是很麻烦、门槛很高的事，会形成天然的护城河。
之前有个付费来学习的人就跟我抱怨，这事太麻烦了，怎么你做起来那么容易。
我说，你得理解，如果不麻烦，我们这些小散户早就赚不到钱了。
我们也得感谢它麻烦，因为它帮我们无形中消除了很多竞争对手。
那些网赚的事情，上游是什么呢？
就是手把手教你怎么去打造网赚培训课程，教你怎么获客、引流，
然后把来学习课程的小白带到自己的下游。
老孙说，确实是这样。
这年头搞教育培训课程的人太多了，没什么赚头。
况且济南的需求群体不像北京那么大，所以只能另辟蹊径了。
我说，有效果吗？
他说，刚开始宣传，还算有点用吧。
我说，我不了解你们这行，但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更倾向于to B，而不是to C。
这里的to B，指的是面向企业服务，而to C，指的是面向个人。
代入到老孙开工作室这事来说，
他既然做的是教别人开教育培训机构，那肯定是直接给有底子的机构做培训升级比较好，而不是找没有任何根基的入门新人。
前者属于那种对行业比较了解，同时在某些方面比如引流、交付、传播上有困难，
这样会对老孙的服务特别有需求，同样也很容易成为他的成功案例。
他呢，也有天然的优势，比如全国TOP3教育机构的先进工作经验。
只要他在本地做成一单，以后宣传册上就可以直接写：成功为本地最大连锁教育机构提供培训服务，新增了多少学员，满意评价率上涨了多少。
而后者呢，往往更多的是想入行的创业新人。
有热情，有抱负，缺经验。
但更缺的，还是社会和行业的毒打。
我倒不是怀疑老孙的能力，而是担心他容易被人家当成救命稻草。
比如小年轻拿了家里东拼西凑的钱出来创业，又花了几千上万块钱在这培训，
可培训做的再好，也只是创业的很小一部分。
从选址、装修、招人、营业，到之后的获客、交付、传播，哪一步不是遍地是坑？
问题就在于，人家对老孙的预期可能太高了，
高到稍微有些落差，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前面当成救命稻草，后来骂你没良心割韭菜的骗子。
我也碰到过类似的案例。
一位从公众号过来的朋友，聊过两次，来问基金的问题。
我说，如果你时间有限，本金不多，干脆做定投就好了，比如上证50、纳指100这种。
结果呢，人家有自己的主意，买了一大堆我听都没听过的，
也是支付宝力推的那些玩意。
又正好赶上年后行情暴跌，亏了一大半。
凌晨两三点发微信来找我，五六条语音里重复最多的几个词是什么？
帮帮我，该怎么办啊。
我想了想，还是没接。
咱想的很清楚，我的时间很宝贵，所以不可能一直免费陪你聊天，
就算收费了，也没工夫做科普。
所以我跟很多来咨询的人都是提前说，你先去了解下相关知识，
知乎、雪球、集思录，甚至微信，都能找到。
知道自己有哪些疑惑了，再来问问题，你也省钱，我也省时，多好。
但我之前提了建议，你又不听。
出了问题，你来找我当救命稻草，我真不敢接。
要是能解决还好，要是万一和你的预期差一些，我不成了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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