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挑灯夜读。那本书我一直没看,我忍他很久了。注意,这里我用的是“他”,而不是“它”,因为对我来说,书是有性别的。
于是我擦了擦书桌,上面有猫的脚印。其实我并没有看见猫的脚印,我只是知道他来过,既然来过,肯定会留下脚印。我并不是嫌他的脚印,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地盘留下别人的痕迹。
于是我关掉房灯打开台灯,空气里的灰尘,也许是别的什么漂浮的微粒,受到了惊吓,在灯光下四散逃窜。我觉得鼻子很痒,其实我鼻子痒不痒不应该怪灯,应该怪我的鼻子,我的鼻子不应该唯我的眼睛是从。我对我的鼻子嗤之以鼻。
于是我泡了一杯茶。红茶,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像红酒的颜色。如果是红酒,我应该感觉到暧昧和寂寞。可我感觉到了渴,所以那不是红酒,那是红茶。
我终于把书放在桌上。我开始包书皮。每一本书我都要包书皮,因为我抱着一个裸体无法正常思考。我用了半个小时包这本书。不是因为我包的很仔细,是因为我在拖延时间。
我终于翻开了第一页,写上了我的名字,我在读每一本书之前都要写上名字,因为这是我读过的痕迹。我又打算写上日期,但我不确定是今天还是明天,因为我感觉是在午夜附近。我拿起手表,表停了。只有手表才能左右时间,我放下他让他继续左右他的时间。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有几分钟就过十二点,我想等,我想等到明天,而不是今天。手机上有条短信,与抽奖有关,我没看完直接删了。不是我不相信它,是我不相信我的运气。
于是我终于没有继续拖延的借口了,我开始读那本书。除了台灯照射下的桌面,周围一片黑暗,我认为除了这张被照亮的书桌,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我想起了贝克莱主教那句话:存在即被感知。我觉得这句话很对。
原来思绪也可以作为拖延的借口,但我的思绪开始混乱,他们内讧不止,没人站出来替我拖延时间。思绪也是有性别的。为了让他们停止内讧,我真的开始读这本书了。书的名字是:《在宗教背景下对物种多样性之表象及其心理期望的形而上学思考与逻辑推演》。
这本书还没上市,这本书是我写的。其实这是他原来的名字,没上市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名字。不过明天,不,今天,它就要正式上市了,它现在的名字叫《一个清纯女孩的重口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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